“你不也一样,西南部市场刚开调研,正是敏感的时候,你跑到这来盯没什么风声的分公司,不怕公司那些老古董有意见?”

“家属在这,总得来看看。”

正在切龙虾的夏声动作一顿,表情未明,就听卓冕轻笑一声。

“离婚协议不是早发给你了,一天签那么多字的人,怎么这一份就这么难签?”

互揭老底一般,夏声夹在中间,饭吃得索然无味。

后来,酒意略微上来,她实在听够了他们的明嘲暗讽,最后干脆放下刀叉,直接赶人。

“你们俩既然都忙,就别耽误在我这,该回国做什么就赶紧。”

“我也很忙,没空应付。”

最后她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拉开椅子,送客。

“饭也吃完了,我要休息,明天还有事,你们走吧。”

闻言,周庭朔拿起餐巾擦了擦手,起身看着对面的卓冕。

意思明确,也不准备给对方留下的机会。

夏声将两人送到门口,冷着脸说句“慢走”,转瞬就关上了门。

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她才得以消化刚刚认清的事实。

卓冕大概喜欢她。

两人相识,除去几年前素未谋面的电话,就是婚后因周庭朔的关系,寥寥接触几次,相处间也是礼貌克制,以朋友身份接触,她根本想不出对方什么时候对她有别的想法。

头疼,就不该凑一起喝酒。

她叹口气,一边想一边将桌上的餐具收拾下去。

正对着长桌没多远,就是厨房,玻璃拉门后的料理台下是纯黑的洗碗机。

碗筷都收进去,她刚按下开始键,听到身后门响。

*

周庭朔跟卓冕前后脚被“送”出门,十几年的老朋友,两人默契地无声对视,一起向外走。

一条石板路通往门口黑色大门,周庭朔在门口站定。

“卓冕,不论如何,夏声现在还是我太太,你该有分寸。”

对面的人笑得温和:“你知道,我没有分寸的时候可远不止现在这样。”

卓冕看上去是谦谦绅士,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他骨子里也有灼烈强硬的基因,周庭朔见识过。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肯退让。

半晌,周庭朔转身回去,在他面前关上大门。

夏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蹙了蹙眉。

“你怎么回来了?”

他神情淡定,走到她面前,一手撑在她身边,另一手绕过她身后,将料理台上还没封口的半瓶白葡萄酒拿过来。

“开封了,不喝完口感会变差。”

夏声抱胸看着他拿出两只酒杯,倒满一杯递给她。

“我明天还有正事,不能再喝,你也别喝了。”

她拒绝,想去夺酒杯,被他抬手躲过,一杯酒很快滑入他口中。

周庭朔就站在她面前,仰头时锋利的喉结线条定在她眼前,隔着薄薄的皮肤,缓缓滑动。

“你该走了。”她偏头不再看。

耳边是斟酒的声音,接着第二杯喝尽。

“我走去哪?”他眼底似被酒意波动,卷着波澜凝视她,“你在这,让我去哪?”

他放下酒杯,再一次俯身撑在她身后的料理台上,圈出一处不算大的封闭空间,将她锁在里面。

浓醇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颈上,夏声被那温度烫得瑟缩一下,抬手推他的瞬间,被他抓住顺势一带,人便跌进他怀里。

“我们见面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你除了赶我走,没说过别的。”

他语气低沉,打量她的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