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这个朝代的太监们，心中的最高位便是九千岁。

他们从未想过，原来有一日九千岁也能踹翻万岁。

但现在，戚凛的一脚似乎给他们踹开了一个口子。

这皇帝，也并非只有姓苏的能做！

“平王殿下。”戚凛沉沉的看着目中满是惊怒的皇帝，轻声道：“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平王……

皇帝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在十几年前，他是赵王羽翼下的平王，是所有皇兄都不在意的平庸之人。

那些皇兄斗得你死我活，却无一人对他一个在青楼中醉生梦死的皇子下手。

甚至连他的同胞兄长赵王都对他恨铁不成钢：“老五，你别再去那种地方了！”

“老五，你来帮兄长！”

斗赢了无数皇子，斗得这皇室中只有他兄弟二人的赵王对他如此开口。

他们一母同胞，他们血脉相连，他是赵王最为信任的弟弟。

于是，他便有了接触权利中枢的机会。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权力竟是那般美妙的东西。

当他站在赵王身边时，那些过往曾对他鄙夷的朝臣们不敢再对他有半分置喙。

那些过去他不敢妄想的种种财物，更是在他一个眼神后就会出现在他的桌案前。

一切都那般美好，但这一切却都是依靠在赵王身上的。

他的权势犹如水中浮萍，若是今后赵王不再信任他，他便会被再次打入尘埃，成为无人在意的平王。

野心在那一刻滋生。

都是苏家的龙子龙孙，为什么只有赵王能做太子？

他难道不行吗？

他为着蒸腾的野心日日筹谋，信任他的兄长却一无所知。

平王甚至能记得，当他手中的利刃捅入赵王胸口时，他眼中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能记得，母亲面对这噩耗时悲痛交加，却不得不在他权势中屈服的模样。

即便是在酒色的模糊下，那些记忆依旧鲜亮，那是他此生做过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许多年过去了，皇帝以为他也许只有在死前才会在走马灯中回忆起这些。。

可如今，又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这个。

“你是谁？”他瞳孔猛地紧缩，不可置信的看向戚凛。

除了过去的赵王党，没有人会这般叫他的名号。

但是，赵王党不是被他杀干净了吗？

第231章 九千岁41

他还能记得，那些人家中血流成河的模样，还能记得他们女眷的美好滋味。

“陶博文，”戚凛不吝啬在这个时候为皇帝回想过去：“平王殿下还记得他吗？”

自然是记得的。

那是赵王的老师，是个古板无比的老东西。

他逼着他读书，逼着他考虑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在他野心勃勃之时，那出于圣贤书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嘲讽。

所以，他在事成之后就杀了陶博文，杀了他全家上下六十余口。

陶博文是最后断气的那一个，皇帝依旧能记得他目眦欲裂的模样。

可这一刻，目眦欲裂的却换成了他。

“你……你是谁？”他心下冰凉，艰难开口。

“陛下糊涂了，”戚凛却在此刻不紧不慢的笑了：“臣是戚凛，你怎么能忘了呢？”

他是戚凛，也只是戚凛。

自他复仇的那一刻，他就不是陶家人了，那个古板的父亲不会允许他如此的。

而他，也不会是圣贤书中要求的那般贤臣。

皇帝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