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克斯在脑中思索了一下,没在记忆中找出类似的物种或是药剂。
沉默的行走持续将近一个小时,奥拉克斯并不着急,他非常有耐心地在观察间隙收集这个城市的信息。
直到白虫族在某个倒塌的大碎建筑前停下,从建筑被破坏的砖石钢铁金属中掉出来的彩色玻璃和工艺花窗来看,不难想这里原先是一个教堂。
白虫族顶着一身血,左手到肩周的位置直接消失,左半边身体血黑血黑的一大片,但他还是用右手去推那些倒塌建筑的废钢材,推开一个缝隙孔就三肢并用地往更深的坍塌里钻去。
过了一会,废墟发出一声巨响又塌了一次。再几分钟,白虫族就拖着一个人从废墟里走出来。
奥拉克斯顿时集中精神。
被拖出来的是提摩西。
浑身黑红,失去意识,被白虫族抓着一只手提起来拖着走,脑袋软软地垂向一边。
最让奥拉克斯不适的是,随着白虫族的拖动,提摩西身下拖曳出一条又长又红的地毯。
他身上有巨大创口,强大的血骨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自愈的严重,腥厚的血水从他的体甲中渗出来,沿着背或者什么地方渗出来,拖出一条血地毯。
在哪?
奥拉克斯凝神去看,好像有一种病菌寄生在了奥拉克斯的呼吸道间,让他感觉干渴。呼吸的干渴,唾液的干渴,血液的干渴,诡变的梦境此刻变成一个真空气袋,奥拉克斯在其中,几乎被抽干灵魂。
提摩西的伤口在哪?
奥拉克斯越用力地去看,越是看不清。
坍塌毁灭的巨大钢铁城市是一片沉默的机械坟场,这里除了这两个虫族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他的部署呢?他的虫侍呢?他那些见鬼的血系同族都他妈的去了哪里????
还没等奥拉克斯继续设想,白虫族就停了下来。
他把提摩西放在地上,站在一边,还站远了一点,有差不多十分钟没有靠过去。
好像刚刚走了差不多一小时在黑暗地方找人的不是他一样。
奥拉克斯本想观察提摩西,但白虫族的威胁性真的太大了。这会白虫族还有余力,而提摩西倒在地上意识不知,他怕这个白虫子把失去意识的提摩西吃了。
然后奥拉克斯就发现,白虫子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
奥拉克斯没办法形容是因为他没有过失去什么重要之人的经历,通常都是他让别人失去重要之人。
…白虫子的表情看上去又蠢又让人觉得,他不会再快乐了。
但白虫子没有站很久,他看着提摩西发呆了一会,就靠了过去。奥拉克斯以为他会单膝跪下查看或是怎么样,谁曾想到这个白虫子直接坐在直 接 坐 在 受伤的提摩西腹部上,抬手就对昏迷的提摩西来了一巴掌,把提摩西往左偏的头打偏到右边。
奥拉克斯:。
打完一巴掌,白虫子又观察提摩西一会,有效果,提摩西深红的睫毛正轻轻颤着,像做噩梦般深陷在深意识中被惊扰到。
白虫子把上半身压低去看提摩西,面对面,可他又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活像个讨债的奴隶主。
提摩西深陷在深意识中,单纯的暴力有可能将他拉回来,也有可能把他打得脑震荡,更晕。
白虫子观察了一会,又微动肩膀似乎打算再来一下,提摩西眼睛没睁但嘴先有了反应,他侧着脸发出呕吐的声音,嘴里呕出大片带内脏碎块的黑血。吐了足足一滩血水,才缓缓而迷蒙地睁开眼睛。
于是白虫子伸出手将他的脸慢慢掰正,提摩西咳呛几声,才看清自己身上坐的是谁。
奥拉克斯很明显地看到提摩西慢慢把薄唇抿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