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无法界定的时间与欲望火种被无形的深红压缩,种入空白的肉体中。
这一指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压缩百年萌芽时间,击碎虫族世世代代对幻想种根植于记忆初始的枷锁束缚,将麻木的心从规矩与锁链铸就的铁盒中挖出来,放回肉体之中。
时间内,时间外,所有人都在看着精灵盖亚。
金发的精灵双膝跪在鲜花果实中,身体被惊惶的亲族簇拥,他在流泪,双目茫然仿若失去聚焦,好似此刻灵魂已经飞出他的体外,飘上天空。
亲族似悲似泣的歌谣变成一缕缕血缘的细丝,轻柔地在盖亚耳边曼曼呼唤,他们耐心的,爱怜而温柔地对着盖亚歌唱。
所有视线下,精灵盖亚睁着眼睛看向天空,金色的日光将他的瞳孔照成近白的蓝,瞳纹像花一样紧缩,接着似花绽放,瞳纹外扩,人形的瞳孔在此刻成了动物的瞳纹。瞳仁黑点扩拉,近乎占据整个瞳孔;仿佛死亡于此刻降临,但他没有死去,而是张着嘴,痛苦的呼吸着。
光与风,歌谣与花香包裹着盖亚,十几双手从外向内地拥抱他,抚摸他,笨拙而原始地为他带来温暖的体热与足以依靠的安心。
盖亚蜷缩在亲族怀中,笃然回神,泪流满面。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风的声音在他听力中变大,盖亚挣扎哆嗦着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视力骤然拔高几个高度,过于清晰的世界令盖亚无法睁眼,炫目的光与风的流动在他的目力中清晰可见。
世界突然变得无比喧嚣,吵闹。
他死死捂着耳朵也避不开那些声音。
风声,空气声,歌谣,呼吸,血液的流动,内脏翕动鸣声,大树生长的隆隆声鸣,花朵盛放的啵啵声,昆虫与飞鸟相伴的沙沙鸣音;无论盖亚如何恐惧,如何无措,世界正在以全新的方式闯入他的思想与认知。
盖亚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亲族歌谣中,他被扶着站起来啊,亲族要带着他去树荫底下。
盖亚踩在花纹石砖上,却像踩在空气中,三四位亲族撑扶的他,盖亚走起来还是东倒西歪,好像第一次学习走路的幼童。
盖亚感觉自己变轻了。
物理与生理意义上的重量减轻,莫名的,他觉得此刻自己就算走在一梢新冒的嫩枝上,也能像猫一般平衡轻盈。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潜意识’,盖亚没看过类似的书,头脑却能清晰知晓:我就是能如履平地地走在树梢与雪面上,而不留下一丝痕迹。
思维一转,无限延伸的想象力带来数不尽的混乱‘潜意识’,盖亚闷哼一声,双腿一软,最后是给亲族半搂半抱着带回了树下。
高橡木树厅,将一切情况尽收眼底的伊森有些疑惑,他问提摩西:“你现在就要把他毒死了?”
提摩西倒是不奇怪,他说:“不全是灾厄。”
“我放了点好东西进去。”
“什么?”
“生命。”
“生命?生命力?痊愈力?”伊森一时间没太理解提摩西说的‘life’是指哪种。
对他这样的纯血虫族来说,强盛的生命力就和呼吸一样,是常识中的常识。
强盛的生命力能支撑起强横的骨甲,秒数级别的血肉恢复与高强度的思维运转和动态灵活,哪怕是基因残缺的部分虫族,超强的生命力仍旧是他们绝对不会退化的根本。
没有这种力量的虫族在这个时代还不存在。
幻想种是另一种物种,虫族会研究他们的口感,特殊能力与生育问题,但绝对不会花时间去试验加强生命力会对幻想种产生什么效果。
旧纪每一个虫族都精通互喰这项天赋,但他们并非是看中血肉就张嘴,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