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伯恩斯。再炼成的药剂,他会是下一个百年里最值得珍藏的秘宝计划是这样的,可当涅柔斯想到这个计划的开头,第一个单词时,记忆与意识就又失控了。

记忆像此地的风,愤怒地撞进涅柔斯的脑海,把他撞得头晕目眩;在以往,涅柔斯颇为喜欢新事物,他最喜欢的就是提米带来的万千不可思议,尽管那有时候让他不太像自己。

但有时候涅柔斯会宽容这点,因为他知道提米能够影响他,却无法改变。

我永远是我,没有人能够控制我,mother不行,生殖欲望不行,整个虫族阶级不行,我的兄弟也不行。

但现在,涅柔斯不喜欢新变化带来的新反应,只想赶紧让这种恶心的反应消失。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够了,滚出去。

够了。

滚出去。

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哥哥?

滚。

永远没有反应的样子哥哥?你又生气了吗?谁惹你了?

滚。

血液不再流动的样子哥哥,让我抱抱你…好吧,请尊贵的公爵大人抱一抱我。

滚。

滚…,滚…不说话的样子……滚……

风在空中烈烈作响,幻听从无数斑驳杂音拉成一片忙音,涅柔斯捏了捏自己发烫的后颈腺体,随后抬手给了自己耳侧两下,听力的生理构造在血肉模糊中重生,涅柔斯感受着接近大脑与精神海的寸寸疼痛而重新克服幻听。

可记忆清晰无比,无论被涅柔斯压下去多少次,无论他战胜心中越扩越大的虚无多少次,这种情绪还是会浮上来;沉默让虚无永生不死,涅柔斯能打败它,却不能阻止它复活。

这股虚无让涅柔斯·赛利安几近抓狂,他死死抿着唇不让懦弱自口而出,他的记忆与理智在精神海中撕扯成一团;涅柔斯先是用一只手,接着两只手都抓在了自己发烫发热的后颈上,那儿强烈的脉动着,并且涅柔斯感觉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说点什么涅柔斯想朝躺在那的提摩西大喊,可这个念头刚刚诞生就刺得涅柔斯头痛欲裂。

他不会再说话了。

不。

不。

说点什么天哪。

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这种疯狂与恶心感化成生理上的反应,涅柔斯能感受到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顺着他的胃爬上来,沿着他的食道抵达他的嘴。

镜头下的白公爵越走越慢,他健康,完整,骨甲粼粼闪着光,步履却迟钝的像个老人;他仿佛忘记自己能飞,能化雾,只是一步一步的后退,在时间之外的播放时间第18分钟的时候,白公爵站定不动了,并慢慢地弯腰,仿佛被人重击了一下腹部。

涅柔斯弓着身体抬起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双腿站的很稳硬撑着没有跌到,可能摇动镜头的新历虫族一下子就发现白公爵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与干呕出的血液从他还带着鳞片的手甲中丝丝溢出。

这一次的眼泪中,新历虫族终于在白公爵身上清晰且准确地看到了混乱与恐惧。

涅柔斯·赛利安从没这样一刻觉得自己离失败者那么接近,这是他从未从未,以为绝对不会,甚至想都没设想过的体感。

失败者,失败感,恐惧,不,不是。虚无像涨大的触须撑满了涅柔斯的胸腔,顺着他的血管爬向所有感官,尤其是精神之所;涅柔斯重重且混乱地抓挠着自己的后颈腺体,那儿烫热,脉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现在涅柔斯知道是什么了。

是他自己。

巨大的恐惧与虚无感让涅柔斯窒息,生理性的,心理性的,他想从发热的后颈处开始撕裂自己,从这具被感染了的皮囊里爬出来。

爬出来,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