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是怕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后更生气。我的确是在逃避。”他抱紧我,下巴抵着我的头发轻轻蹭了蹭,然后叹了口气,“失去记忆,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还可以被小逸你稍微宽待一点,也能让你愿意跟我讲话。但如果恢复到之前你跟我冷战的状态,让我一个星期都听不见一回你的声音,收不到任何你的消息,我会……撑不住的。康复训练很痛,因为想着能见到你,才甘之如饴。”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我整个包裹住。

就算再不想表现出亲近,我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还是慢慢放松了下来,融化在这份眷恋已久的安心之中。

“既然知道痛……”我抬起头,仰视脸色仍显苍白的对方,“当初为什么把方向盘往自己这边打,自己迎面撞上去?你有考虑过……”

万一被卷进重型卡车的轮子里面……

浑身的骨头、脏器和血肉在顷刻间碾作一滩烂泥,会是什么结果?

后面的这些话,我没讲出口。

我被大哥保护得很好,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在事后出现了不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那……大哥呢?

身为直视卡车朝自己撞来,腿部被硬生生绞断,变形的白骨都从肉里露了出来的驾驶员,他……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没人能在打下方向盘的瞬间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