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用晚膳时,岳珩却是突然出现了,这两天他显然是奔波操劳坏了,脸上透着一股疲色,一坐下来便喊饿。

金梨赶紧张罗着给他盛了一大碗饭,还给他夹了菜,他匆匆扒了几口,见金梨一直巴巴地看着他,这才咽下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道:“你们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办。”

金梨与柏荇对视一眼,心知这事定然是有眉目了,也不催他,让他先好好吃完饭,三人再议。

等到吃完饭,管事给三人上了茶,岳珩这才吹了吹热烫的茶汤,缓缓道:“首先,你们那块儿的林巡察确实是有问题的。”

两人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岳珩也没卖关子,直接将他查到的事说了。

也亏得他运气好,自己盯了两日,刚好遇上了月上人间派人给林巡察送孝敬银子,便顺藤摸瓜将他们的勾当摸了个大概,也知道月上人间大概是让林巡察对他们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不要深究。

可岳珩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林巡察是他们巡察司多年的老人了,要是真想贪图银两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而且他们巡察司还身负监察百官的重任,各个都是打小便培养起的,也多是像他这般无牵累的孤儿身份,要是他的同僚们真能为了这点子黄白之物将这职责抛到脑后,那他们巡察司早就成筛子了。

只可惜时间太短,他也只能查到这个地步,在来之前他已经将这件事报给了他的上官,巡察司内部自会有人去详细查一查那林巡察。

至于那月上人间……

“月上人间幕后的东家我还没查出来是谁,不过你们说的那个赵春红我倒是查到了。”

赵春红便是那脸上有红痣的乳娘,见有了她的消息,金梨赶忙追问:“查出什么了没有?”

“这女人原是南边一花楼的花娘,来京中已有月余,她有一相好,是漕帮的分舵主。”

金梨听着这复杂的背景,头皮都硬了,这里面的牵扯太大了,如今竟都牵扯到了漕帮。

总不会这月上人间的背后还站着漕帮的人吧?

柏荇修长的手指轻敲在桌面上,他思索片刻道:“漕帮一向不掺和京中的事,生怕引起朝廷忌惮,月上人间这事应该与漕帮无关。”

岳珩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这漕帮的分舵主在她上京前便死了,他死后赵春红被漕帮的人欺负,跑出来后就往京里来了。”

“我怀疑她在漕帮时便与月上人间的人有联系了,她现在住的那宅院,便是月上人间明面上的东家张保生赁的。”

金梨听到这里不由有些疑惑,“那赵春红应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然月上人间的人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将她弄上京?”

岳珩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时间有限,也只能查到这么多了,不过……”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你们要想扳倒月上人间,不如先从这两份契书下手。”

金梨好奇地接过一看,见到竟是月上人间的两份契书,不由有些讶异地多看了他几眼,“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岳珩没回答,只是朝她咧开了笑,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对她的意外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