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喑哑:“我也要过我的生活。”
梁鹂隐忍许久的悲伤从各个被遗忘的角落爬出来,凝在一起成了千金锤,重重压在心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对乔宇微妙的想法从十岁那年初见时就洒下了种子,他像个小王子般明亮登场,善意地夸她的名字真好听,后来知他也是新疆回来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遇感,让他愈发走进她的心里,她知道他生活过的不是表面光鲜、知道他姆妈将所有希望如座大山压在他身上,知道他有多听话就有多努力,知道他的难他的苦他的不易,比起陈宏森香车锦裘少年的意气风发,他便是尘沙烂泥底开出的花,让她的欢喜里揉杂着心疼和佩服,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情感,如若不是陈宏森时不时要搞搞破坏,她未必此时还能坚强的坐在这里。
但现在看来,他确实不欢喜她,她强扭了这些年的瓜,如今尝起来并不甜。
他说的对,他要过他的生活,只是生活里没有她,她也要习惯生活里没有他的日子。
是时候放手了吧......梁鹂探出半身去洗手指间熏拉丝沾染的油腻,却不知另一只船头撞上了他们的船尾,肖娜尖叫了一声,船身开始剧烈地颠簸。
梁鹂感觉到失重,头往下栽,整个人不受探制地跌入河内,她觉得自己像一块大石,很沉重地把河面砸个窟窿,她开始大力挣扎,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漫在脸上,竟能看见乔宇趴在船沿,面如土灰地朝她伸长胳臂、大声地叫喊,她想蹬腿靠过去时,又听扑通一声巨响,水波开始剧烈地摇晃,把她带往更远更深的水底。
梁鹂这才恐惧起来,暗想今朝不会命丧此地吧,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光阴没有度过,美好的大学时代还没享受,还想拥有一份真正正的甜蜜爱情,她不能死,死了可就全没了!这样一想如打强心剂,她重拾勇气开始胡乱扑腾,忽觉一只胳臂强壮有力地环住她的腰,开始朝上托,待浮出水面后,她怔怔瞪着陈宏森布满水珠的面庞。
陈宏森比了一根食指:“这是几?”见她不说话,皱起眉头,又添一根中指:“这是几?”还是没回应,只有傻子才回应。
陈宏森噙起嘴角:“意识昏迷,有生命危险!看来不得不人工呼吸了。”
“你滚!”梁鹂突然开口,但看着他的笑脸又觉莫名的亲切,一把抱住他的腰大哭起来。
上船后,梁鹂浑身湿透了,乔宇要脱衬衫给她,她摇摇头,问陈宏森讨了 T 恤套在外面,反正是夏天。
回去后,梁鹂洗过澡换掉衣裤,有福和翠花听闻后显然吓坏,把她拉到房间好一通说,幸得有惊无险,否则怎么跟上海的姨妈交待......到后来反变成她在安慰他们,幸得有邻居来找他们搓麻将,才把这事暂且算数。
梁鹂从房里出来,一只猫儿绕着她的腿喵喵叫,好似饿坏了,她跑到厨房,把鱼汤里剩的鱼头挟到碗里。
面前的光线忽得一暗,抬起头是陈宏森,她抿嘴没说话,继续看猫吃鱼骨头。
陈宏森想着这多姿多彩的一天,不禁哧哧笑起来。
“有什么可乐的?”
陈宏森道:“我忽然想起中午在浴室时、忘记问你!”
梁鹂脸一红,这小流氓又要语出惊人是吧:“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就要走。
陈宏森拉住她的胳臂,似笑非笑:“怎么可能呢!” 这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梁鹂觉得他的人生太顺了,实在欠打击!想想道:“是真的,不就是一条鸡腿菇嘛,有啥好得瑟的!”
“鸡腿菇!”陈宏森微怔,笑得咬牙切齿:“你真这么想?”
梁鹂很认真地点头:“就这样我还找半天呢!”说完拔腿就逃,蹭蹭蹭上楼比兔子还快,脸上的温度可以煎熟一只鸡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