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完吗?”
陈宏森耸耸肩膀,怎么会吃不完,他现在正在发育!瞥见她的饭盒里空空的,笑道:“你没吃饱?”便用筷子拨了些米饭给她,还送了只酱烧大鸡腿,这才走了。
肖娜羡慕地赞叹:“他吃得好好呀!全是肉。”梁鹂满嘴流油:“他是富人,家里有的是铜钿。”
“有钱真好!”她俩异口同声,心底有什么膨膨在鼓胀,不由微怔地笑起来,
岁月流金,终是逼着人成长,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下午三点半放学,梁鹂挎着书包走到弄堂口,陈宏森和乔宇跟在后面,忽然叫住她:“你不是要见那位老太太?我以在有空,可以带你去。”
梁鹂回头,见是他们,连忙答好,陈宏森又问乔宇,要不要一道?乔宇悄瞄她的表情,先前说的话是有些重,但也是为她好啊!犹豫是否要跟着,他是个会看眼色的人.......
梁鹂早把那茬忘了,她见乔宇不说话,就笑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乔宇心头一松,气落下来,嘴角弯了弯,算是答应了。
陈宏森敲门,过了会儿,门嘎吱打开来,他道:“阿奶,我带朋友来白相玩!”
“好哦,好哦,快进来!”嗓音很软糯,虽然有沧桑的痕迹,但不碍她的动听。
拖鞋不够,他们就光着脚走,梁鹂好奇地打量四周,和她家大小差不多,光线昏暗,看见个老太太瘦削的背影,穿着织锦缎的旗袍,烫鬈着发,走到窗户旁边,扯了记电灯绳子,“啪”的日光灯管轰鸣着亮了,房间里收拾的非常干净,窗玻璃都透着青白,有几样半新不旧的家具,阳台上搁着一个藤编的摇椅,一只浑身漆黑,只有尾巴尖一撮白毛的猫儿蹲在上面,梁鹂见过,它有时会从老虎窗里钻出,趴卧在瓦片上晒太阳,懒洋洋的舔脚爪,但有时也会瞪圆铜褐色的眼睛,狩猎飞过的野鸽子,把瓦片踩得蹬蹬作响。
陈宏森拉梁鹂和乔宇围桌坐了,铺着细白纱线勾花的桌布,长长的穗子搭在他们的腿上,老太太拿着一个洋铁罐子朝他们过来。
第贰伍章
老太太抓了些松仁粽子糖在碟子里,又去拿了两碟杏脯和腌梅来,梁鹂每样都尝一尝,忽然嗅到一股子清甜味儿,好奇地问:“阿奶在炖杏仁茶么?”
老太太原本笑咪咪坐在边上打量他们,听得问,站起道:“我炖了秋梨酒酿水。”铁皮炉子在阳台,钢盅锅子咕嘟咕嘟发出响声。
乔宇自高奋勇去盛,梁鹂帮忙端来,陈宏森坐着没动。
一人一碗,老太太也有,她笑着拿调羹舀糖水喝了一口,才朝乔宇慢慢道:“这种活就不要抢着干了,掉大家少爷的身价。”
乔宇脸色发红,老太太又和梁鹂说:“你就是在弄堂里跳新疆舞的那位小姐吧?跳的邪气非常好,令人赏心悦目。”
梁鹂见她满脸皱纹,太阳穴朝额上还有棕色老年斑,但头发染得乌黑,眼睛发亮,嘴唇因为缺牙微朝里瘪,却是慈祥的。梁鹂问:“阿奶,你还想看么?”
老太太答想,梁鹂让乔宇唱达坂城姑娘,她拉着陈宏森一起跳,这对陈乔两人不是难事,在小荧星里是必学曲目。
房间因为欢歌笑语一下子热闹起来,酱红色的地板被跺的咚咚作响,楼下有人高喊灰都掉碗里啦,老太太摆手让不理,尽管地跳起来,直到有人上楼来敲门,她才把手指竖在嘴上轻嘘,不唱不动,静悄悄地,那人才嘟囔地走了,她们一起会意的笑起来,老太太孩子气地拍手。过后,她又拉开抽屉取出一封折叠很齐整的信,说道:“居委会干部送来的,她念得快,我听得稀里胡涂,你们帮我再念念,一字一字的。”
乔宇学习好,自然由他来念,原来是台湾那边的寻亲信,居委会觉得各方面和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