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理,吕嘉冷笑一声,他一个字儿也不信!

嫪氏毕竟久在深宫,少见争斗,那汉国皇帝连自家姓刘的藩王都逼死了好几个了,能让他们南越这么自在舒服地成为国中之国?不过是一时之计哄骗嫪氏这无知妇人罢了!

偏偏这嫪太后自己就是汉人,心向中原,汉朝也是无耻,居然派了个面首来当使者,简直是毫无信义不知廉耻!

吕嘉气得夜里睡不着,在院子里枯坐着,宫里来人请他前往赴宴,已经来了三四拨人,吕嘉一律推辞不起,称自己生了病,起不来床。

吕嘉不去宫宴,倒不是全因为生气,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绝不会意气用事,这次称病,是因为他收到了宫里钉子的消息,嫪太后意图在宴席上借汉使者之力当面逼迫吕嘉就范。

族中一个旁支子弟宫中外城当值,还传了消息出来,说今日宫中有不少人被调去主殿,吕嘉便猜测嫪氏可能在殿外埋伏了人手,若是他一直不肯答应,这老妇说不定还要将他当场擒杀。

既然如此,吕嘉干脆先下手为强!

于是第二天,面带难色的贴身侍女就和嫪氏说起外面的风言风语。

吕嘉一出手就是正中要害,如今朝野之中到处都是嫪太后和汉朝使者安国少季的桃色新闻,还说嫪太后一心献媚汉朝,欲以南越之境,求赵氏之安,嫪氏还和汉朝使者合谋打算掳掠越人道汉朝去贩卖为奴隶!

前边氏实话,后边就是造谣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谣言确实很让人心惊,赵氏皇族和如今的嫪太后都是汉人,这种话说出来,不少越人平民就真信了。

就在嫪太后和赵兴为此焦头烂额时,吕嘉迅速发动了政变,以“明正法统”为由,带人冲进宫里,杀了嫪氏和南越王赵兴,把安国少季一箭射死,还想对汉使下手,被赵建德劝阻了。

赵建德其实是前任南越王赵婴齐的长子,按说王位应该落到他头上,但赵婴齐在长安为质,与嫪氏结合后,反倒是幼子赵兴得了好处。

赵建德也曾随父亲在汉国为质,知道刘彻的性情,一向是最好面子。

“相国且慢,此人是皇帝心腹,那若是把这二人也都杀了,那便是彻底把汉朝得罪死了。”

吕嘉不以为然,就算不杀,他们既然不肯内附,那就是和汉朝撕破脸了,还差这两个人?但赵建德是他选定的下一任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夜,副使李敬和黄燕被囚禁在一处荒凉小院里,重兵把守,愁眉不展,事情没办成,如今还有性命之忧,他们现在连个信都送不出去,若是驻扎在桂阳的路将军能知道就好了,可如今?唉......

就在他们发愁的时候,李盛正玩儿命地往这边飞,这次吕嘉的政变发起太快了,比历史上的进展快了将近半月,李盛夜里把刘彻拍醒拽着他去看南越地图,自己则是带着韩说、张次公和三百鹰扬卫,连夜出了城门一路狂奔疾驰。

马的脚力有限,再如何也跑不过飞鸟,李盛落在张次公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侧脸,在空中飞过一个圈,先飞走了,张次公会去和路德博将军汇合,等金雕的消息。

金雕的飞行速度是飞禽中顶尖的一批,一小时可以飞三百多里,李盛又更快些,若是无风无寒,他能把速度提到四百,长安城距离南越都城大概五百八九十里,李盛一路疾飞,在大概夜里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黄燕和李敬的院子,他看看院子里的卫兵,绕了几圈,从房顶上的破洞那里又用爪子掀开几块砖瓦,飞了进去。

李敬正枯坐在屋内唉声叹气,就被一块砖砸到后背上,抬头一看,不由得更是悲愤,房子破败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破洞!

还没等他开口咒骂,他就看见有个黑影从破洞中钻进来,见他开口要叫,立刻扑下来盖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