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那铠甲一般丰密油亮的翅羽,在他们眼里真是魅力无限,充斥着一种野性粗犷的美,阳光下,颈背上的金黄色羽毛越发华贵耀目。

可惜,这是陛下的鹰,若是卫青或是韩嫣的,他们还能求一求,凑近了好生瞻仰欣赏一下,陛下的爱宠,他们就不敢冒犯了。

不过,这只叫“元曜”的鹰倒是很通人性,经常来陪他们练习射箭。

卫青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刘彻很惊奇:“阿曜怎么陪你们练射箭?”

总不能是自己当靶子吧,就算阿曜肯,估计也没人敢。

李盛骄傲地啾啾叫了两声,张开翅膀飞出去,向刘彻展示了一下。

上林苑也是皇家园林,各种花木也不缺,李盛从旁边的花树上叼了一大朵开得正好的红色海棠花,随着一声鹰鸣,下面的一排骑兵都拉弓搭箭做好了准备,只是箭头冲向地面,以免一时失手伤了大鹰。

在高空,金雕把海棠花放开,自己则稍收翅膀调整姿态,迅速直线下潜,稳稳落到了地面上。

在海棠花下落的一瞬间,底下的骑兵们拉开弓箭,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一只只羽箭冲着那朵海棠花射去。

但花被带得太高了,最终,只有一只羽箭射中了花柄。

刘彻看明白了,阿曜是迎着日头放落的花,要射中,首先就要眼睛好,能迎着日光看中目标发箭,其次还要有臂力,才能把箭放得又高又远,最后,还要有准头,那花远远看过去都只有一个点了,隔着那么远射中一朵花,这可不容易呢。

“方才是谁射中了?”

“臣张次公,拜见陛下。”一个穿着红衣的郎官翻身下马,跪伏见礼。

刘彻眯了眯眼睛:“张次公,朕记得,你父亲叫张隆是吧?当年是父皇身边的卫兵,出身轻车兵中的武射吏?”

“陛下说得没错,张隆确实是臣的父亲。”

“好,起身吧,你父亲当初便因擅射而得了父皇赏识,你如今也是骑射出众,不坠先辈声名,不错,赏!”

“谢陛下!臣誓死为陛下效忠!”

张次公很激动,今日能得陛下青眼,是他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他望向在一边的树杈上梳理羽毛的大金雕,真是他的贵人,啊不,贵鸟啊!

在上林苑游览的一会儿,跑了马,刘彻便带着车驾回宫了,李盛玩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懒得再飞,钻进车厢里摆烂,摊开两只大翅膀冲着刘彻嘤嘤叫撒娇,想让饲养员给按摩一下翅膀。

刘彻把大金雕费劲儿地抱过来。给他揉揉翅膀根部,捏捏翅膀尖尖,梳理一下羽毛,擦擦背上的浮尘,正当李盛被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听见了饲养员酸溜溜的质问声:“你怎么把送我的兔皮又拿去送给卫青了?”

李盛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扭头看向刘彻:天哪!你这么小气的吗?!

而且那是我猎来的兔子皮!我打的!我哒!

不过饲养员还是要安抚的啦!

李盛凑上去贴贴,又毫无尊严地被拉开翅膀像个大母鸡一样摆弄了一会儿,哎,算了,反正是在车里,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