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物资丰富,雪人元福就更大更漂亮了,充当眼睛的两颗墨色水晶更是上品,在夜里都熠熠闪光。

李盛第二天去看的时候,就有些宫女太监在旁边不远的一个拐角处聚着,一堆人都往这边看,他能听见一些压低了音调的议论声。

“这是阿哥们亲手堆的呢,他们的太监都没动手,连黄土都是六阿哥自己动手铲的。”

“真像啊,连元福头上那缕被烤焦了的毛都很像哎。”

李盛听到这,不自觉甩了甩尾巴,咳,那天弘时带着宗室的小兄弟们在阿哥所那边烧栗子吃,还架起火堆来自己动手烤鸡,李盛跟过去玩,凑得太近了,不小心被火星子燎了一点毛毛,他本来是叼着剪刀让弘时给他剪掉的,但是胤禛知道了就不让,说大过年的不吉利,等过了年再说。

于是他这几天,只能顶着这一缕烧焦的毛毛到处逛,还被胤禟笑话了一回,被元福两只前爪在他脚面上蹦跶作为报复,胤禛知道了笑了一回,作为补偿,还赏了他两瓶子药膏。

“今天我跟着去送点心,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几位爷也进宫来给贵太妃请安,端亲王他们还在这儿看了一会儿呢,喏,你看那雪雕元福上面的瓜皮帽,就是怡亲王家大阿哥给戴上的。”

“大阿哥家的小皇孙也见了,拿着一根抽陀螺的小鞭子还想过去玩,被大福晋抱住不让,说起来,这元福在咱们万岁爷心里,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谁说不是呢!你们知道吗?据说现在养心殿的谷公公,之前就是东华门那边东三所养狗处的小太监,跟着人去前边干活儿,我师傅还给他过一块点心呢,当年弘晖大阿哥要狗,咱们皇上去挑中了还是狗崽子的元福,谷公公就跟着回了潜邸,这再回宫来,就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啊!”

“那养狗处的管事都巴结着呢!”

“哎,人家现在是谷哥哥了啊!就算是伺候狗的,谁不讨好着敬着?”

“伺候狗怎么了?万岁爷的元福,那是一般人能伺候的?据说谷公公怕自己岁数大了照顾不好,要从养狗处选两个小徒弟,你知道去求着打点的有多少人吗?”

李盛仍蹲在暗影处,听到这不由得感慨,何止是谷哥哥啊?他都听见过有人给小谷喊谷爷爷了!

当时就给他吓了一跳,小谷是在康熙四十一年进了府,那会儿也就十几岁,到现在还没四十呢!

可见在宫里这个名利场,决定你辈分的不止有年岁,还有地位啊。

过年要写福字,尤其以皇帝御笔为最贵,这是脸面啊!

都知道今年青海打了大胜仗,宫里年贵妃又怀着孕,几个皇孙也都健康伶俐,皇上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于是大家都大着胆子来求福字,胤禛也都答应了。

可能是觉得只有自己干活儿,心里不平衡吧,胤禛把几个儿子,弘昼弘历弘时也薅去打下手了,让一个儿子给他裁纸铺纸,还有一个给他磨墨,最后一个负责把写好的福字拿过去晾干摆好。

这架子大的!

平时伺候笔墨的太监,王太平和焦进朝这会儿都没活儿干了,乍着两只手在旁边有些茫然无措。

被小谷塞了一把栗子,于是两人如蒙大赦,终于有活儿干了,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元福大爷剥栗子。

天啊,三个阿哥爷干活儿,他们在旁边闲着,真的很难受很忐忑很不安啊!

至于弘晖弘昀,今年出去办了不少差事,还跟着胤祥去了一趟山东,胤禛说他们俩也辛苦了,放人回去看媳妇儿看孩子了。

他们父子四人在一边忙活,李盛就在旁边看着,那俩太监给他投喂栗子,喂切好的果子,小谷则拿过刷子来,让元福在太阳底下躺好,给元福刷毛毛揉耳朵。

弘昼磨了一会儿墨,停下来给自己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