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乐也四十多了,抱着药箱也跑不动啊!

李盛回头一看,跑过来张嘴把药箱两侧的带子撕下来省得碍事,然后张嘴咬住药箱的提手,叼着药箱,带着人继续往前跑。

在路上又遇到了三四拨人,等他们到了上下天光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年氏的喊叫声都透着微弱无力。

黄仁乐气儿都没喘匀就被拽过去把脉,随后立刻开了药箱,拿出小瓷瓶来,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给宫女喂给年氏,又拿出早就配好的药包来让人去熬。

这些天他们每天都给年侧福晋把脉,各种情况都想到了,这会儿的药箱里都是配好的各种药包,就怕到时候来不及,谁知道,这场大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两刻钟后药熬好了灌下去,又半个时辰后,里间传出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禀福晋,年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母子平安!”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松口气,乌拉那拉氏心神一松,身子都晃了晃,还好有连璧扶住。

李盛也放松精神,随即觉得身上一冷,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旁边的连璧看见了,连忙说给福晋。

于是,李盛马上就被泡进了热水大木桶,还被迫喝了一碗药。

热水里还添了驱寒的药材,他忍着草药味道,在热水里泡了两刻钟,直到身上全都暖透了才甩甩耳朵,抬脚出来,被裹上大毛巾擦干净,小谷拿了一个熏炉过来给他熏干毛毛。

“这会儿没太阳给你晒干,元福,你忍忍吧。”看着元福很不习惯熏炉的味道一直往后躲,小谷摸摸狗狗耳朵,轻声说道。

四个人给大狗狗熏干毛毛,半个时辰才弄完,李盛站起来甩了甩头,往外走去。

年氏昏睡过去了,小阿哥在东边屋子里,李盛没进去,正听着四福晋轻声跟黄仁乐说话,小阿哥生下来便有些气息不稳,身上还有青紫,年氏又没醒过来,没个主事儿的人,四福晋和大夫都不敢离开,不错眼地盯着小婴儿。

“福晋,小阿哥呼吸顺了,只是身上还有些青紫,这是因为年侧福晋力竭,孩子在母体腹中憋气,气血不畅所致,不过这一个时辰看来,这青紫消下去一些,想来并无太大的干系,只是小阿哥确实有些体弱,需要着意多加小心。”

四福晋点头,又让大夫写下来记清楚。

乌拉那拉氏也喝了一碗驱寒的药,倚在窗边的小塌上,一直等到年氏醒来,嘱咐好后才放心离开。

李盛在上下天光待了十几天,看着小阿哥没事了,才放心去别处玩了。

历史上这个孩子叫福宜,生下来便身体羸弱,五十九年五月生,六十年正月殇,年氏身体也大受损伤,后面的几个孩子,福惠、福沛、四格格,这几个都没保住,连着生孩子,又不断失去孩子,哪个母亲受得了?何况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年羹尧论罪的事儿,年氏为此身心受创壮年崩逝。

李盛这半月来看着,小娃娃一开始确实很娇弱,总是抽抽噎噎地哭,后来身上的青紫慢慢都消了,吃奶也吃多了,连哭声都大起来,李盛这才放心。

年氏母子的情况被福晋写成书信送去热河,但胤禛直到十月初才随驾回京,先去过万方安和听福晋说了这几个月的事儿,谢过福晋辛苦,胤禛就往上下天光去。

看见小儿子白白胖胖的,冲着他吐口水眨眼睛,他揪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在热河回不来,但心里是挂念着你们母子的,我已经为咱们六阿哥想好了一个名字。”

“爷懂得多,学问广博,必然是好名字。”

胤禛揽着年氏,在纸上提笔写下两个字来。

“福宜?”年氏念到。

“是啊,这孩子生得不顺,望他以后能多些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