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基吃完饭对着镜子收拾衣装,就从镜子里看见一大只毛茸茸从窗户跳进来,跑到墙角的小假山盆景边上喝水,喝完水就走过来到镜子前面照一照,发现左耳朵边上的毛毛有点乱。
大猫咪抬起头冲着朱载基喵呜一声,朱载基蹲下身子用手摸摸猫耳朵,扭头让人拿小梳子来给昭昭梳毛毛,旁边的张佐过来问去不去前殿,朱载基摆摆手:“不着急,昨天父皇说今天要商议藩属国朝贡的事,下朝早不了。”
张佐低头闭嘴,他是太监,对这种国家大事,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太祖爷亲自立下规矩,太监不得干政,但这条规矩被朱瞻基破了,他还在宫里开了太监文化学校,就为了提高太监的知识水平,好给主子分忧。
这一分忧,就有了权利,权利是个好东西啊,于是太监们都觉得有了盼头,职业前景大大的有,像是后面的魏忠贤、刘瑾、王振,这些太监,便权柄在握威势滔天,以至朝中大臣都要讨好。
但朱厚熜不一样,他在安陆兴王府长大,幼承庭训,就听到父亲兴献帝说起太监祸国干政的危害,又旁观者清,亲眼目睹堂哥朱厚照的一朝太监之祸,对太监干政深痛恶绝,在嘉靖一朝,太监是绝对不敢扎翅的。
朱载基把昭昭的毛梳了一遍,还用湿毛巾给猫猫擦了擦爪爪,伸出手摸摸猫尾巴:“昭昭,父皇说下午要给我去挑马,你要不要去玩?”
大猫猫甩甩耳朵:“喵呜~”看本猫心情吧。
朱载基在这边跟猫玩,张佐在旁边收拾太子爷的书匣子。
太子讲学,不外乎四书五经,《贞观政要》、《大学衍义》《资治通鉴》等书。
太阳升起来了,朱载基带着身后一串尾巴,往前殿去,李盛吃过一碗肉羹,喝了羊奶,在地摊上无聊地翻滚了一会儿,也慢悠悠地溜达到了前殿书房。
正在为太子讲书的张璁一抬头,就看到一大只金黄色的毛团子竖着大尾巴进来,跳到后面放书的架子上趴下了。
他眉毛挑了挑,口中不停,继续讲下去。
皇爷这只猫很聪明,就算是来讲读之所,也从来不捣乱,顶多就是在小太子练字的时候悄咪咪过来看一眼。
讲过四书,后面是经史,等小太子等通读讲顺,就开始练字,侍书官向前,在桌边看着小太子写字,轻声开说笔法,点画端楷,都要解说明白。
春夏秋三季,是要写够一百字,冬天写够五十字就可以了,写完后侍学官叩头退出来,上午的学习任务就结束了,下午就可以从容休息游玩,或者演习骑射,有时候朱厚熜会把小太子带到乾清宫去旁观政务,晚间要把今天的学问再讲一遍,一天就过去了。
小太子从座椅上跳下来活动活动身体,在窗户边上望着外边的花树这是昭昭带着他养成的习惯,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每次写完字昭昭都要拽着他过来到窗户边站一刻钟,还要用两只前爪把他的脸掰到面朝屋外看外面的景物,后来他就养成习惯了,而且发现远眺一刻钟眼睛会舒服很多。
外面绿意葱茏。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是接触不了花粉的,每到春天总要发红疹,到了五六岁,兴许是他长大了,身体健壮了,就不再生病,他的卧室旁边才开始有了各种花树。
朱载基往后殿走,想到给他讲学的张璁。
皇太子出阁讲学,由朝中学博才优、道德文章声誉卓著者担任讲读官,当初父皇让张璁来给他讲学,很多人不同意,说张璁当年有邀名媚上之嫌,但是父皇最终还是拍板让张璁给他讲书。
他还记得父皇抚在他头上的手,父皇说,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他的老师,绝对不能是心怀鬼蜮之辈,朝中推举的学士,固然是才学优秀,但是,相比对国朝的忠心,这位学士对家族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