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蘅眼中的讥嘲毫不掩饰,白安氏气得咬紧了牙关,随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舒展了神情。

“对,她或许不记得我,可是孟氏亡族之后,谁又记得她呢?”白安氏冷笑着。

道完此话之后,她拉起白芷瑶就气急地朝外而去。

魏王等人见此,对着江老颔首一笑,也随之而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秦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容衡阳两人道:“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去了,若你和疏影要同护国公与江老一聚便去吧,早些回家。”

“好的母亲。”容衡阳点了点头。

秦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疏影,见她没有开口,最终还是抿着唇转身而去。

就在她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有阵轻缓的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还不等秦蘅回头,一只温热的小手就挽住了她的臂弯。

“大夫人,我同你一块回去。”疏影清透的声量在她耳畔炸响。

秦蘅朝疏影看去之时,那一双眼眸都已微红了起来。

“好。”秦蘅拍了拍疏影的手,“和你舅祖父他们道一声,我们先走了。”

“是。”疏影乖巧颔首,回首就朝秦家众人与江老父子看去。

还不等她开口,护国公便扬了扬手,“去吧,你既以回来便不急于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见。”

“好。”疏影想开口唤舅祖父与师公,可最终想到这是在宫内,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秦蘅就往外而行。

她们两人一走,容衡阳与容岳同几人道了一声,也快步跟随了上去。

宫门外。

疏影矗立在马车旁,看向容岳便道:“国公爷,我能否和大夫人坐一辆车?”

面对那双是似故人的眼眸,容岳无法拒绝。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之后,疏影便和秦蘅上了马车。

瞧着她们上去,容岳这才朝容衡阳沉声道:“跟我来。”

话落,两人也上了后头那一辆。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马车之内,气氛焦灼。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解释的吗?”容岳攥紧拳关。

容衡阳抬起无波的眼眸,“父亲想听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疏影是孟氏女!白小娘之死,也是你们做的?所以那块玉佩在你们的手上,江老与护国公也知晓此事对吗?今日这一出,便是你们在陛下跟前演的一场戏!什么水患渔村,尽是你一手安排的是不是?”

“被父亲猜中了呢。”容衡阳淡笑着。

“逆子!”容岳一拳打在车壁上,“你计划得这般天衣无缝,谁能猜的中?我不过是了解你罢了。”

“了解我?”容衡阳挑了挑眉,“不过父亲好似不太了解自己,你可知孟二叔夫妇是如何身亡的吗?”

如何身亡的……

容岳骤然抬眸,容衡阳勾着唇就把当年孟挽阡和孟婉莹之死给道了出来。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容岳怔愣在了原地。

当年是因为白小娘……他们才死的?

若自己当年收到消息的话,或许就能救下他们了……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容岳的心就好似有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入用力的翻搅着。

容衡阳见他这一副满目悲凉的样子,平静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父亲,你这一生处处筹谋、步步小心,可终究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此话一出,容岳愣神地朝容衡阳看去。

当他瞧见容衡阳眼中没有一丝温情的凉薄之后,心中最后一层薄雾好似拨云散月一般消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