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树漆黑的眼瞳看着他，宛如两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将人的骨血吞噬。

顾言言下意识避开，却见他没什么表情地丢下一个实验瓶，声音毫无波澜：“无色无味，即便血检也不会有任何痕迹。”

“顾言言，我给你一个机会。”

“......”

主角攻转身离开。电闪雷鸣的暴雨夜，顾言言拿着那个实验瓶，脸上看不清表情。

系统扼腕：【一面而已，主角攻受就这样交心了！他俩一定对彼此有吸引力，宝宝，你一定要提防他们见面啊！】

路池走进电梯，很好奇地问它：【你就不好奇实验瓶里是什么？一周后，顾言言的室友又为什么中毒昏迷、送到医院抢救后变成了植物人？】

系统理所当然：【注意配角干什么？NPC炮灰而已，他们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呀。】

【......】

路池放弃和没有小脑的系统交流，出了电梯直达车库，刚要上车，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老师等等！”

路池一顿，转身看向匆忙跑过来的顾言言，心中有所猜测。

地下车库散发着冷气。

顾言言喘顺呼吸，将手中排队买的网红糖葫芦递过来，措辞片刻，才有点紧张地邀请：“老师，下周日就是我生日了，我能邀请你一起吃顿饭吗？”

话音落下，系统在脑海惊喜尖叫。

路池没说话，安静看着他，顾言言目光躲闪了一下，耳根逐渐通红：“我请客，是我早就选好预定的餐厅，我们吃午饭或者晚饭都行，看您时间。”

“您放心，我绝不会拍照或者到处说的，我就是......就是想让您陪我过一次生日。”

顾家很穷，父母死后更是捉襟见肘，顾言言从小就不过生日。但今年他在FOM攒了不少钱，加上剩下的那三十万，足够他好好地奖励自己一下了。

他的奖励，就是能得到路池一顿饭的时间。

为此他预定了五家低消两千的餐厅，路池喜欢哪个他们就去哪个。他还特地去查了用餐礼仪、买了奢侈的新衣服，这样就不会在路池面前出丑了。

快十九岁的少年，黑发下是一双明亮的眼，在灯光下无比期盼地看着他。少年人的骄傲使他即便如此渴望，也不会露出半点怯懦模样，更不会在他面前流泪扮弱

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可以依靠的。

路池和他对视，思索几秒，笑着摇头：“可能不太方便，抱歉。”

“......”

顾言言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半晌，又勉强笑道：“那、那就算了......那我不打扰您了。”

少年失魂落魄地低头，想要离开，却被路池叫住。

“顾言言。”

顾言言惊喜回头。

男人垂眸拆了糖葫芦递过来，自己则拿了根青提夹心口味的，嚼了两下，漫不经心问他：“虽然不方便去，但可以送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

灯光下，他细密纤长的睫羽半垂，语气平静中带了点笑，有种年上者独有的温柔疏离，令人脑袋阵阵发晕。

顾言言捏着糖葫芦怔然看着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可以要您一个小时吗？”

他真的很想和路池吃顿饭、说说话。

那会让顾言言感到由衷的平静和欢快。

“......”

路池笑了下，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只可怜兮兮又赖着不走的流浪狗。思索片刻，他轻轻拍了下对方的头：“好，那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