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坐在餐桌边,无言地看着桌上的丰盛餐点。

澳洲和牛菲力、拉明顿蛋糕、法式红酒焗勃艮第蜗牛、奶油龙虾汤……

据说龙虾用的还是当天从日本空运过来的伊势龙虾,肥美无比。

这些菜本该是一道道上的,但林家向来习惯摆满一桌,然后再开始吃。

餐桌上摆着银色的烛台,不知何时还有人在桌边拉起了小提琴。

金发碧眼的厨师安德烈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微笑着对主人鞠了个躬,动作十分优雅。

林忱的手边没有放红酒,却放着一杯比大部分红酒更贵的老班章,散发着比茶香更浓郁的金钱味道。

准确来说,这一桌都是金钱的味道。

本该是十分动人而有情调的画面,动听的音乐,精致的美食,都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林忱不知道怎么吃。

他瞪着自己面前的三幅刀叉,如同O坦尼克号里第一次和富人吃西餐的杰克,懵了。

而且……

五分熟的菲力牛排上还残留着血丝,鲜嫩的焗蜗牛上冒着可怕的汁水。

林忱看着这些东西,胃口全无。

上完菜的厨师安德烈站在林忱身旁,微笑看着他,想等他吃两口再退场。

安德烈对着林忱微笑。

林忱也对着安德烈微笑。

安德烈:“???”

怎么光笑不吃。

我做的饭这么难吃吗,少爷都不屑于吃?

安德烈屈辱极了。他以前好歹也是国外高级餐厅的大厨,不过前几天被林家重金聘来。

本来来到异国他乡满腔志气,谁承想主人却一口都不吃他做的。

虽说身为人家的厨子,本不该对着主人指手画脚,但厨师认为人格更重要,他的尊严受到了侵犯!

于是安德烈操着蹩脚的中文对霸总开麦了:“seek撒,book辱!”

士可杀不可辱!

“叽哩哇啦不啦不啦!”

你为什么不吃我做的饭,我做的不好吃吗?

也不知这个安德烈是哪国来的,林忱听不懂他的鸟语,迷茫地看着他。

安德烈又急又气,手舞足蹈。

林忱又慌又忙,手足无措。

听不懂啊。

还有,谁能教教他怎么吃饭啊?

又不好直接问,否则霸总壳子里换人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餐桌对面的叶慬之倒是看起来游刃有余,优雅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优雅地叉起蜗牛,优雅地塞进口中咀嚼,优雅地十分欣赏般点了点头。

看起来比林忱更像个霸总。

这些东西对于叶慬之来说是基本操作了,他从小在叶家长大,参加这样那样的宴会酒局,对于此类流程驾轻就熟。

林忱:“哕……”

怎么吃得下去的……

叶慬之和安德烈齐齐看向他。

林忱及时止住,打了个嗝。

安德烈敢怒不敢言地看了林忱一眼,大步走向叶慬之。

他紧紧握住叶慬之的手,大赞这就是他的知音,对于食物的鉴赏十分有品位!

林忱以为叶慬之也和他一样听不懂,谁知叶慬之嘴一张,竟用和厨师一样的鸟语流畅地沟通了起来!

什么时候学的!

两人相谈甚欢,安德烈还俯下身,十分愉快热情地拥抱了小娇夫一下!

林忱:“!”

这熟悉的逼王气息!

叶慬之为什么会懂这些外语,为什么会对于吃西餐的繁复流程这么熟练?

他的某种猜想刚冒出头,便听叶慬之解释:“这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