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赵予墨一下便意识到,临柏是在看自己的脸色。

可他是公主啊,什么时候需要看人脸色?

心口有些发闷,赵予墨随即收回目光,用筷子夹了块刚刚临柏吃得最多的藕片,放入他面前菜碟。

“才吃这么些,怎么就停了?我看你身形太过纤瘦,可是平时吃得太少?或是身体不适,胃口不好?”

临柏不能开口,也不太想费劲作答。抬眼拂来一眸,见赵予墨似乎没有别的意思,才默默拾起筷子把那片藕送进嘴里。

还好,还好。

赵予墨就怕自己吓着临柏,他不肯再吃了。也担心临柏又停下筷,赵予墨干脆先收回视线,把话都留到吃完再说。

可还没等到临柏用完膳,屋外便传来一声通报。

“侯爷,有信。”

闻言,赵予墨放下竹筷,嘱咐起临柏:“你若是觉得困就再睡会儿,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说罢,他去屏后换下新服,径直离去。

一直等到二人行至书房,跟在赵予墨身后的孙昭合上屋门,才谨慎开口,道了一句:“属下问过了,平南公主十三岁前,似乎从未踏出过宁安宫一步。”

第3章 我教你读书写字可好?

心上人一夜由女化男,赵予墨虽如自己对临柏承诺的那般,不在乎他男女之身,却止不住想弄明白临柏的身世之谜,也好奇临柏到底施了什么法子,竟能在宫中如此混杂的耳目之下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昨夜他趁着出屋拿被褥的功夫,顺便唤来孙昭,托他寻人,问些详细。

孙昭不负所托,一大早就带着消息回来。

墙内之事,外者知之甚少。赵予墨作为外臣,也只是简单知道一些殿门堂名。

很恰巧,宁安宫在赵予墨为数不多的了解范围内。

宁安宫是已故先皇后居住的寝殿,而临柏作为先皇后唯一所出,居于宁安宫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传闻里的先皇后在生下临柏不久后便患上了疯癫之症,又过了几年才辞世。

若临柏真在十三岁前从未踏出宁安宫半步,就说明他从出生开始便和自己的疯母亲关在一起,共同生活。

宫墙内拜高踩低乃是常态,先皇后即便顶着皇后的头衔,但疯了就是疯了,宫人料想她再无翻身之日,少不了苛责对待。

联想到临柏今早上看他脸色行事的举动,赵予墨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临柏自幼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应该是没少受宫人欺负。

赵予墨双手负背,背对孙昭,面临墙上一副,瞧着似乎在欣赏画作,实际却是双眸淬锋,面色已经黑得能掐出墨了。

孙昭又道:“新皇仁厚,登基之后便下令解了宁安宫宫禁,自此,平南公主就同其他皇室子女一样。”

正是先帝驾崩,新皇登基,设宴款待朝中诸臣那一年。

他初次见到临柏的那一次。

乌衣在身,英姿挺拔的镇北侯看似镇定,暗地里不知道悄悄掐了多少次拳头。他仔细平着呼吸,却还是外泄了零星怒气。

本就离门口很近的孙昭又悄默声往门口方向挪了半步。

“跑个屁。”赵予墨横来一个冷眉,“可有打听到别的?”

孙昭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接着说:“别的一些,左不过是说平南公主性格孤僻,从不与人交流,亦不喜旁人贴身服侍。新皇赐了多少宫婢都被她赶了出来,久而久之,新皇也就随着她去,只叫宫婢些普通的饮食起居照顾。”

倒也能说通临柏男身一直没有暴露的原因。

然此些皆浮于表面,有心人留意打听都可知晓。赵予墨听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