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碎木盒,临柏抬眼扫了一圈殿中神色各异的众人,却没发现临玥的身影。他蹙了一瞬眉,眼瞳微转,思忖片刻便径直将长剑还给了身旁保持警惕的侍卫。

后者接回兵器,神色和其他人一样茫然。

而后,临柏从袖口摸出了一封信。他双手奉信,慢慢走向临隽。

禁军统领及周遭的侍卫尚不敢掉以轻心,但身后却探来一只手,将他手中的长刀按了下去。

禁军统领愣了一下,迅速让开身,给临隽腾出一条道来。

“陛下。”

皇后见他要独自上前,轻声呵止。然临隽主意已定,他轻轻拍了拍皇后手背,将她安抚,再迈步向前。

手掌隔着袖布抬起临柏腕处,他珍而重之将扶起,缓缓道:“平南,你受苦了。”

养尊处优的平南公主素来衣冠齐整,而今却满身狼藉。明黄色的锦缎衣裙脏染尘土不说,发髻也有几分凌乱。

满头花簪几乎全空了,只有零星几朵在角落盛开。

灰覆桃腮,脸颊一侧还被碎石划出的红痕。就连皇后娘娘都觉得于心不忍,从腰间取下手帕,亲自上前要为他擦拭灰尘。

临柏受宠若惊,不愿真让她触碰,便默默摇了摇头。

忽的,人群中忽的钻出一道声音。

“没想到平南公主身手竟如此了得,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临柏听了之后面露疑色,他蹙着眉斜眼睨向出声的那名朝廷官员,用明亮清透的漂亮眼眸说话。

【了得吗?】

他很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方才他被折腾成那样,你是如何瞧出了得二字的?

平南公主性子腼腆又害羞,时常低眉顺目,鲜少有这样与他人对视。被他无辜地瞧了一眼,官员身子一僵,不知怎的,忽然就愧疚了起来。

也是这时,不知是哪位贵妇人,掩着面淡淡地细说了句:“问得真好,方才自己怎么不出头。”

另一侧的妻子也压着声怒嗔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平南公主刚刚才救了你的命,你不但不感激,反倒还疑怪人家有事瞒你。”

他们本就对平南公主知之甚少,这说得倒像是平南公主心怀不轨,有意期满似的。且即便平南公主瞒着他们又如何,国难当前,她如此娇弱胆小的一个女儿家,还不是挺身而出了。

方才她与贼人缠斗的场景让人瞧着就胆战心惊!公主英勇,这可比大殿里头,各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于临柏而言,现在不是辩驳这些无关紧要的时候,他只想尽快让临隽看一看这封书信。少年终究有所顾忌,不愿让他人知晓自己开口能言的秘密,他只好在家中提前写出临玥的计划和部分真相,叫临隽早些看清临玥的真面目,尽快应对。

他方才进来时仔细瞧过,临玥不在殿内。也不知是觉察到计划暴露逃去,还是一开始就没有来过这,总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找到临玥。

为赵予墨,也是为他自己。

他着急地捧着信件,临隽也感觉到了他的心情,将瞥落在朝官身上的眼角余光淡淡收拢视,终于伸手信纳入手中。

临柏就等着他看了之后早做决策,却没想到外头一声捷报打断了临隽拆信的举动。

“启禀圣上,我等已将乱臣贼首拿获!”

紧接着禁军便将做男儿打扮的假‘平南’压到大殿之上。

当真是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同临柏是龙凤双生子。但临柏非常清楚母亲自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面前的人即便和他长得再像,也不过是一个精致的赝品。

禁军统领很快就觉出了端倪。他上前去仔仔细细在人脖子周遭摸了一圈,尽管对方竭力挣扎,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