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她而言,情爱不过是权利之外的附赠品,不值得为其生,更不配为之死。所以无论赵予墨表现得再如何喜欢临柏,她都嗤之以鼻,权当做戏。
临玥自小便知在这世道,女子如浮萍,飘零无所依,只能仰仗娘家与夫家才可活。即便她归为一国公主,也不得不成为依附男人的傀儡。她怨世道不公,只得依凭自己,挣扎前行。
看在先皇后对她有养育之恩的情分上,临玥也稍稍照看了一下临柏。但随着权利聚集,她的这一丝恻隐之心也都烟消云散。她的确想过待临柏成年之后让人将他接出皇宫,那时她便可名正言顺地利用临柏这位元氏唯一子孙血脉的身份,策反元氏旧部。
届时她辅佐这个无知无德,懵懂可怜的小家伙登基,她便能顺理成章掌控朝中大权,成为真正天下之主!
败就败在赵予墨这一步。
赵予墨求亲之后,皇兄怕节外生枝,竟加派了人手照看临柏,临玥根本无从下手。她只得将希望暂时寄托在赵予墨发现他是男儿之身,或杀或逐,她都有办法扭转局势。
总之,临柏不该以先皇后嫡女,平南公主的身份平安顺遂地活在人世。
可偏偏赵予墨就稳住了这么一个公主身份。
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就任由临柏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活在人世,两人还真如寻常夫妻一般恩爱非常?
临玥都气笑了。
侯府守卫森严,她无从下手,只得求助于盟友。若刺杀临柏一事能成,她便能以假公主金蝉脱壳为由,继续之前的计划。可惜赵予墨身手实在了得,春夜宴袭击不成,当街刺杀也被他化解,叫临玥的计谋次次功亏一篑。
不能再等了。
临玥只得相求于盟友,让他们将赵予墨引出汴北,最好能杀了他永绝后患!
若不能也无妨,只要拖足了时间,她以临柏之名登基继位,赵予墨身为人臣,也不能再做什么。更何况他不是说深爱临柏吗,他的爱妻若成了皇帝,赵予墨更该死心塌地效忠朝廷才是。
端得身形板直,常宁长公主神情泰然,抬步迈出了镇北侯府。
随行的将从立即迎上来,两手抱拳问:“长公主!”
后者一个眼神,将从心领神会,立即示意身后的队伍将镇北侯府围得水泄不通,并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人在附近往来出入。
临玥缓步上了马车。她眼帘微动,缓缓撩起马车帘子,望向侯府大门。
视线流转,她眸中神绪复杂难言。好半晌,她才放下帘账,重新恢复了那副淡然模样。
她给过临柏机会,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怪不得旁人。
侯府大厅内,小玉听见门口的侍卫来报,便急匆匆将侯府被围这件事禀于临柏。少年早做好了准备,提笔写下一行字。
【孙昭可归?】
小玉头一回遇到这种事,神情难免慌张。
“没有。”她摇了摇头,又凑近了几步靠近临柏,说道,“孙昭大哥才刚出去不久,现在大门也被关上了,开不开不了。府前的侍卫想反抗,却被统统打了回来。”
临柏垂眸写道:
【叫他们将大门栓紧,不可再轻举妄动。】
眼下没有动手索人性命乃是万幸,若再生冲突,只怕府中人性命不保。
作为侯府之主,临柏并不希望自己的安危必须要踩踏在他人性命之上,故而能避则避。他眼瞳微动,思忖片刻后提笔窸窣写下几行快字。
【召集侯府上下所有女眷,安置后院,没我命令不得外出。】
【府中男丁各自寻上趁手的武器,守在内院围墙之外。】
【遣卫把守各个方向的府门,若有任何异动,燃烟为报。】
小玉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