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墨不喜欢把酒气让给临柏,回屋以后头一件事先是过去瞧瞧临柏有没有睡。等这头大老虎对着抬眼瞧自己的小公主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才放下床帘洗漱去。

钻进暖呼呼的被子,赵予墨首先就是揽过少年腰身,非常自觉地给人当靠垫,一边当还一边亲人耳朵尖,老实不了一点儿。

忽的,临柏放下书抬头,认认真真地瞧他。

“你有心事?”

问得赵予墨一愣。

后者黯下眸子,很长时间才叹出一口气,道:“瞒不了你。”

“是朝廷,还是边疆?”临柏歪着脑袋仔细问,绸缎青丝便从肩后流淌到胸前。

赵予墨偷摸着把头发薅到手里,低声道:“还记得当初我向圣上请离汴北的缘由吗?”

临柏登时就明白了,凝着眉说:“临澈与外邦勾结,欲行刺于我那件事?”

“是。”赵予墨说,“刺客至今都没能落网,还有那个为你引路的假太监,一日不抓住他们,我就一日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我近日收到了密信,边疆频频异动,似乎暗火悄燃,我只怕……很快就会离开汴北。”

“在这之前,我得先把刺客抓住,否则我心难安。”

临柏默了一阵,小心翼翼问:“不能带我一块儿吗?”

赵予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情诚恳:“边疆苦寒之地,我不愿你过去吃苦受累。而且在那个地方,你势必也会上场杀敌,即便我想法子把你留在营帐里,也很难保证军营驻扎地是完全安全的。”

最重要的一点赵予墨没敢说,军营里各个都是豺狼虎豹,稍微标志点的男子都会被他们盯出几个洞,更别说临柏了。

怕是他说句话,他军帐四周都得堆满人。

临柏顿了一顿,慢慢回过头去,把书合上。赵予墨以为他这是准备歇息,也跟着一块儿准备,却没曾想临柏从他怀里别开,自己裹着被子背对他睡到床角,硬是不看他一眼。

就连赵予墨凑过去抱他,他都没反应,也不给予回应。

赵予墨后知后觉,才猛地发现,他的小公主这是闹脾气了!

真真切切的闹脾气!

嚯!

赵予墨莫名激动。

他安耐住了欢喜,把人连着被子抱在怀里,一边哄一边笑说:“活祖宗您别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谁乐意天天在外打仗不着家的?而且我这才刚成亲不过一年……”

“对了,我有件事还得同你商量……”

然而赵予墨怎么说都不管用,临柏始终都没搭理他。

第二日天亮以后,还特地骑着皓月出门上街溜达,赵予墨一连好几天回来都找不到人,硬是提前体验到了独守空闺的生活。赵予墨心里苦,在和冯二饮酒时忍不住倾诉苦水。

很快,府里上上下下连着府外也都知道温和乖巧的平南公主和镇北侯闹脾气,每天自己骑马出门逛大街的事。

临柏性子静,又因为哑疾的设定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尽量避免与人交谈。骑马走道也走的都是平日不会遇到什么人的小竹林。

日落西山,黄昏烧开一片暗幕。临柏骑着皓月慢悠悠穿过小林,享受清风拂发,秋爽夜凉。

只是这风里,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什么动静。

临柏倏然睁眼,紧攥缰绳,身子向后倾倒,直直躺在马背上,恰好避开了前方袭来的一柄冰刃!

寒铁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凌冽的剑气刺得人隐隐作痛。临柏堪堪避开袭击,迅速坐直身,正好看到小林前路窜出四五个蒙面的身影。

他急拽缰绳,皓月在急奔中仰起前足,顺势踹倒一名刺客,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鸣!

勒马转行,临柏掉头就跑。其余人没想到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