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土匪奸淫掳掠,拐卖人口,几乎无恶不作,赵予墨既已知晓,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更何况,当下的他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

临柏没想到过程这么曲折,短短两天,赵予墨听起来好像一刻都没休息过,倒是自己相对来说还悠闲和轻松一点。

真的,很辛苦了。

临柏缄口不语张明曾试图对他施加伤害,并非是圣人之心,觉得他罪不至死,而是他怕赵予墨难过。

为了其他人的下落,张明必不能死。在这样的前提下,赵予墨如果知道了那些事,虽然会因为他留下对方一条命,却也会气得吃不下又睡不着。

毕竟赵予墨这么喜欢他。

而且临柏实在迟钝,有时候宫人恶意的苛待和真兄弟的欺辱他都没能觉察出那是虐待。张明这种摆在台面上的辱骂和时不时就拽动锁链的粗暴动作,其实也没让他觉得有多大折磨。

更重要的是,张明有意无意之间,也算保住他没被他人欺凌折辱,光冲这点,临柏就原谅了他的其他粗鲁行径。

当然,一码归一码,拐卖人口这件事罪不可恕。

他断了两双手,余生在地牢中度过,活着不比死了痛快,也算是一种报应了。

听赵予墨说话的时候,披着发的临柏把脑袋依在了他的肩头。

“那个小乞丐,他怎么,样了?”

语言运用的经验不足,临柏有时候断句会断在奇怪的地方。赵予墨本来想纠正他说怎么和样不能这样断,可听着实在可爱,他便没多言。

那个小乞丐怎么说也算是协助他找回了临柏,赵予墨打算让他去香云坊做事,若是个有心拼搏的,他也会稍作提拔。若对功名利禄没兴趣,那便护他衣食无忧。

临柏点点头。

他们还在往山下走,半途中碰上帮忙收尾的孙昭。这位尽忠职守,在赵予墨发疯的时候一直跟在屁股后头帮忙善后,方才赵予墨追出来,他还忙着给那些没彻底死透的家伙补刀。等清理完战场,他找不着赵予墨,干脆就去搜寻寨子。

这会儿才终于和赵予墨汇合。

见临柏安然无恙,孙昭没有掩饰自己松了口气的神态。他颇为高兴地喊了声:“公……”

主字呼之欲出,又被他自己按了下来。

镇北候手里还提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无论如何也得管住嘴。

临柏也将孙昭当作自己人,看见人,他勉强打起精神对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如何?”

赵予墨问的是孙昭在土匪寨子里有什么收获。

孙昭道:“寨中一共十二人,加上古墓中那三人,共计十五人,除了您手上这个,其余人都已确认断气。厅后几间宅屋中还有几名幸存者,该是附近城镇被掳走的受害者。”

看到那些被当作玩物,折磨到不成人形的被俘者,孙昭心里无比紧张,生怕公主会遭受这样非人的虐待。

幸好公主平安无恙,他这颗心也总算安定了下来。

只是身上的伤口看得令人心疼。

赵予墨将手里的家伙丢麻袋一样丢进孙昭手里,道:“别让他死了,让他把交易过的对象都吐出来。”

“是。”

孙昭即刻应下,接过人转身就走。

穿着一身血衣,赵予墨在店家惊恐的目光下要了客房,首要任务是给临柏泡个热水澡。

搬来了个凳子,他就坐在临柏身边,一动不动。

桶里的少年不知为何,静静地望了赵予墨一会儿,伸出湿漉漉的手握住他。

“我没有事。”

他说。

赵予墨怔怔地看着临柏,好半晌,才露出个虚无苍白的笑。

他反握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