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开半步,接过临柏手里的火把,示意说:“你先上。”

临柏只得听话。

戴着镣铐不方便,临柏一只手攀在石洞边缘,因为身材纤细,他弯腰探去,几乎没什么阻碍就穿过了洞口。张明本想在后面帮忙托他,可人还没碰到他的腰和腿,少年便倏然滑了出去!

速度快得好像有人从外头把他拽出去了似的……

不对!

就是有人在外头拽他!

张明心下一惊,立即丢掉火把跟着钻洞,探出的头恰好将疯子扛着少年逃跑的背影纳入眼中。

瞠目欲裂,他火气一个劲儿地往头上冒。

他娘的!

疯子!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密道?

难道是他那个老妈似的弟弟把密道告诉他的?张明此刻就恨当时自己手下留情,在除掉疯子弟弟的时候没有顺带把疯子一块儿干掉,竟在这关键时刻跳出来阻碍他!

张明气得整个人涨红,他愤愤地钻出洞穴,足下几步便落在了疯子面前。

手中长刀直劈向头,疯子也有所感,立即翻身躲开。张明乘胜追击,好几次都险些抓到临柏的衣服或是锁链,但都被疯子奇异诡谲的步法避开。

作为被争夺的猎物,临柏却也不愿意就这么什么都不做。他趁二人相争,用锁链环在疯子脖颈上。

后者动作时被锁链钳制,一不小心就勒紧了脖子。

张明见状扫堂攻其下盘,疯子便连同着临柏一块儿滚下了旁边的坡道。坡道枯枝败叶满布,山石尖锐,虽然不到百尺,但也足够让人滚得遍体鳞伤。

疯子在滚动中被锁链禁锢,等彻底停下时,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临柏比他好一点,只是身上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许多伤痕,脸颊也划出好几道细长的口子。但他不敢停,想办法从疯子脖颈上取下锁链,他踹开疯子禁锢着自己的手。

他刚站起身,就听坡上传来张明愠怒的声音。

“过来!”

狼狈的少年喘了口气儿,就好似没听到张明的话,扭头就跑向树林。张明气得脖颈爆出根根青筋,他握紧刀把,纵身一跃,几个快步追上少年。

伸手欲擒,谁知少年忽然顿下身,用锁链缠住了他手腕用力。张明猝不及防,差点被他甩到前边儿去,可惜少年力气比张明还是小了太多,这招未能得逞。

“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还敢跑!还想着反抗老子!”张明将他制住,抬刀抵在临柏脸侧,嘲笑道,“老子当你不懂反抗,没想到你小子憋着劲儿,在这儿跟我犟。”

话没说完,临柏竟抬起被镣铐禁锢的手腕,撞到张明的刀锋上。

‘铿’一声,他挡开了刀,趁张明愣神的功夫用锁链绕住对方双手。

张明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道,大刀瞬间脱手,摔到一旁草侧。张明被摆了一道,气恼极了,他挣脱锁链,被这力道一摔,临柏摔了出去。

看着在地上连滚两圈才停下的少年,张明暴虐心肆起,气势汹汹追了过去。

掐住脖颈,张明将他按在地上,恶狠狠道:“你说你像昨天那样老老实实的不做反抗该多好,老子能对你好点。”

掐动的力道很重,张明期盼从他眼中看到惊恐和后悔的情绪。然而,被掐住脖子的少年却没有露出一丝害怕。

正相反,他的眸子里淬着星光,明亮得可怕。

唇角带血,少年无比平静开口。

他说:“我不需要。”

他从前活得战战兢兢,面对着别人给予的恶意就只会承受,躲藏,从不敢有一丝抗争。

可赵予墨教把他带了出来,教他学会反抗,也给予了他反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