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了一尺多高的草堆上,坐着个眉眼精致,明艳漂亮的少年。

他身上的浅月色锦袍染上了不少泥尘,乌发披散,瞧着狼狈,却衬得皮肤雪白。手腕与脚踝各束铁链,腰间还系着条红绳铃铛,再加上少年身上自带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在场的家伙瞧着,就没几个是不心动的。

声音尖锐又难听的‘老鼠’见了都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打开这门板,他也会把人藏着,自己一个人偷偷享用。

重获光明,临柏抬起眼帘,视线扫了一圈儿。

扫过地上抱着脑袋,蜷缩身子不断抽泣的疯子,最终停留在一个头发蓬松发黄,扎着高马尾,略微年轻俊朗的男人身上。

新来的这五个男人里,其余四个要么眼神跟那个疯子一样,要么就是表情扭曲,叫临柏很不舒服。

唯独那个头发发黄蓬松的男人,眼里只有打量,仿佛在瞧一件商品,盘算着他值多少钱。

不知是谁说:“难怪疯子要把人藏起来。”

又有一人开口:“留下他吧。”

“……是啊。”第三人附和道,“疯子的眼光倒是不错,咱兄弟几个可以留下他自己享受。”

距离临柏最近的老鼠也说:“是啊,头儿,这小子……这是个姑娘还是小子?算了,不管是男是女都行,咱们留下他吧。”

被叫做头的正是临柏瞧着的那个头发有点黄的蓬松高马尾男人,他脸上有一条淡淡的疤,从左脸眼角起,斜连到鼻梁处。颜色浅淡,但却十分醒目。

张明看着兄弟几个那好像没吃过肉的模样,在那儿笑起来,道:“瞧你们各个那没出息的样。”

说着话,他两手抱胸,慢腾腾走到临柏面前驻足。

伸手捏住临柏下颚,张明眯了一下眼,说:“这模样实在少见,要是被那些达官贵族看到,互相争抢,说不定能卖到黄金百两,甚至千两的价格。”

被迫仰起头的临柏眼瞳微动,红唇启合,慢慢吐出几个字。

“我给你。”

张明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更浓郁了一些:“你说什么?”

“黄金千两。”临柏缓缓说道,“我给你。”

怎么着他也是皇帝名义上的妹妹,为维系与镇北候的良好关系和彰显皇室气度,皇帝给他准备了同长公主一样分量的嫁妆。区区黄金千两,甚至用不上赵予墨,临柏自己能出。

不过……眼下还是得以赵予墨的名义,临柏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垂下眼眸,语调缓慢地说:“家兄乃汴北城,香云坊家主,名为白虎。待我书信一封,他自会奉上,黄金千两。”

张明指尖轻轻摩挲起了临柏的下颚,说:“是吗?我又如何信你,不是权宜之计,想故意拖延时间,伺机逃跑呢?”

临柏:“……”

望了他一眼,临柏抬起被铁链束缚的手,在他面前展开手心。

白皙如雪的皮肤被剐蹭出了好几道红痕,有的淤青,有的渗血,叫人看着无比可怜。

少年却不是在跟他卖惨,而是诚实地说:“我试过了,跑不掉。”

他甚至都没跑出一里地,就被疯子逮住,又带了回来。

张明看着这些伤势,又想到疯子脸上插着的玉簪,不禁笑道:“你倒是胆子大,也足够幸运。除了我们,疯子不会让任何人对他动手,敢打他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那又怎样呢?还不是被关在这里,被你们发现了。

临柏在心里默念。

听到头儿与少年的对话,身后几个人全都慌了,老鼠赶忙开口:“头儿!您不会真要拿他换钱吧!”

“是啊,这么漂亮的货色,不留下来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