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嬷嬷搬了绣墩上来,很快便关上了门,然后退了出去。

阿梨在那绣墩上坐下,手便被祖母握住了,祖母的手比她大些,十指上什么都没带,指盖也修剪得十分干净,就那样轻轻握着她。

阿梨不知为何,鼻子蓦地一酸,眼睛也是一湿。

苏老夫人轻轻拍了拍阿梨的手,才温和开口,“若是曦姐儿的婚事,我不会同她说什么,只和她爹爹娘亲说便好。可沅姐儿你,是最让我不放心的。你的婚事,除非你自己点头,否则,便是宫里下了圣旨,我都替你顶回去。”

祖母说这话时,不急不缓,可话里的维护,却是藏都藏不住的,阿梨从小到大,鲜少被长辈这样疼爱,心头一暖,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苏老夫人瞧她落了泪,心疼地拿帕子给她擦,边道,“哭什么,有祖母在,定不会叫你受委屈的。祖母疼你啊……”

说着,又抱阿梨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肩。

哄了会儿,阿梨才不哭了,只眼圈还红红的,苏老夫人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不怪她疼沅姐儿些,这孩子命苦,没娘疼,兄长又不是亲的,爹爹倒是亲的,可男子心粗,哪里能懂女儿家那点小心思。

她非得给沅姐儿寻个好夫家,否则便是死,她都是不放心的。

“好了,快不哭了,祖母有话同你说。”

阿梨轻轻点头,说话还带了点哭腔,却是没哭了,“您说。”

苏老夫人想了想,便道,“祖母也不瞒着你,今日上门说你的,是个姓薛的郎君,家世倒是一般,官职也不算高,如今在巡捕营任副尉,可人年轻,又是靠自己打拼的,日后前程未必会差。且你是在薛家长大的,同薛蛟那母亲感情应当不差。当然,这事还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阿梨一听到薛,早已紧张地抓住了袖子,面上一白,低声却坚定地道,“祖母,我不愿意。”

她抬起头,回握住祖母的手,道,“他只同您说,他同我有旧,却也算不得撒谎,薛家的确养了我数年。可我自认还清了养恩,再不愿意同薛家有什么来往了。”

苏老夫人心里原本挺中意薛蛟的,此时见阿梨极为反感,像是被那薛家欺负了一般,忙问,“那薛家可是待你不好?你同祖母说,祖母定然替你出气!”

阿梨只轻轻摇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我原也不是薛家的亲女儿,不过是买了我,又卖了我罢了。祖母也不必替我出气,只是我不愿意嫁到薛家。”

苏老夫人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晓得,自家沅姐儿原在薛家养大,后来嫁到了苏州,又同夫婿和离,可其他的,却是知道得没那么清楚了。长子也不肯说,苏老夫人心疼孙女,便也不舍得多问,只怕伤了孙女的心。

此时听到其中缘由,苏老夫人对薛蛟同薛家,当即半点好感都不剩了,若刚才薛蛟在她心里,还算是个不错的郎君,那这会儿,便成了欺负自家孙女还厚颜无耻上门求娶的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