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他笑了笑:“是吗?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他们通常都畏惧他。

“是的,你很会养东西。越是强大的人和事,越容易被你征服。”

?i很认真地说,说完,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也是这其中一个。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耳根又悄悄的红了。

他蹲在旁边看着荆榕,看了一会儿,悄悄的凑过去。

荆榕似有所感,一低头,就被?i抱着脖子啃了一口。

他们接了一个短暂而甜美的吻。

外边的世界仍然遍布冰雪,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此时此刻,天地只属于他们两人。

*

他们在冰原修整了两天,随后决定返程。

?i提前发出电报,他的部下会前来比维多克秘密接应他,几支大军将迅速联络和会合,并在冬天结束之前迅速夺取西线地区的控制权。

而等春天来临,一场历史中最重要的谈判即将拉开序幕。

在那之前,荆榕将不在西线停留,他会回到奥尔克帝国首都,一力促成谈判。

而这也意味着离别的到来。

?i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此前已经想过这件事。

他是首领,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儿女情长,从被荆榕从首都救下来的那个暴雨天,到这个深冬前的最后一晚,他们一共相处了不到五十天时间。

这五十天已是他爱情的全部。

比维多克的旅店里。

?i听完最新一天的发报,摘下耳机,又拿起列车时刻表。

战争列车轨道从揭克镇那里断裂后,去程和返程都变得非常有限,被游提尔控制的地方也正在增多,列车逐渐开放了民用车次。

荆榕已经买好了票,单程的一张,明早出发,他会比他先走。

今天下午荆榕并不在店里,说是去采购物资了。

?i停下来,替他检查了一遍行李。

荆榕的行李仍然很简单:裁决者的外套和衬衣,一把旧的机械动力的枪,一些可可粉和烟。

箱子里还有许多空位,?i看着空余的地方,安静思考了很久。

他先是把自己的白色斗篷放了进去,但看了片刻后,觉得不够好,于是收了回来。

荆榕是不怕冷的,他的体质十分异于常人,或许不需要他的斗篷。

但除了斗篷,他也不知道该留些什么东西,让荆榕能够想起他。

他是一个来自偏远地方的流浪者,一无所有,不知道要如何留住他的神灵。他想过用镣铐,用其他一切强硬的办法,但那个人是拷不住的。

他只能用最大的努力,用自己最强硬的姿态,让他记得。

“咔嚓”一声,?i将一绺头发剪断,简单打成一个结,放入了荆榕最常穿的那件衬衣的胸口之下。

那个人曾说他喜欢他的红发。当?i压着他,按着他的肩膀起伏时,那双乌黑的眸会意乱情迷又随意安然地,注视他的眼睛,他的头发。

?i放下剪刀,正在思考还有什么可以放进去时,旅店的侍者在门外敲了敲:“您好,请问?i先生在吗?”

?i迅速将行李箱关闭,归位,随后站起来问:“什么事?”

“有一位黑发黑眼睛的先生为您捎来了口信,他为您在街角的餐馆订了餐,请您用餐结束后去旧街281号找他。”

这两个地名都十分清晰,?i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好。”

这几天,荆榕和他分开吃饭,因为两个人都很忙。

荆榕一直在打磨和反复测试那个矿块,为此经常出去寻找材料,和去铁匠铺借用过路,而?i则一直在忙碌与军队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