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睡软床,现在睡炕,秋日里是最干冷的时候,入夜后不算舒服。但两个人围着一张桌,倒是过得惬意。
卫衣雪眼里,荆榕多少是有点娇生惯养的少爷做派的,但灯影里一晃眼,这个人跟来冰城,竟然也已有了好几个月时间。
他这种少爷做派和卫衣雪不同,卫衣雪从小习惯了极高的地位,身上是大少爷的镇场气质,荆榕却是细致的,闲适的,不在琴岛了,也让人觉得他合该逍遥人间,不落凡尘。
卫衣雪看着他,便总想把这个人藏起来,拿绢布擦拭灰尘,放在清清静静的地方,也总想再抽出空来多做些什么,令这个平如水静如云的人,也一样掀起波澜。
第二天秦逸小兄弟约荆榕和卫衣雪去看舞。荆榕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三人随后就兴致勃勃出发了。
卫衣雪是喜欢新鲜东西的,他本身就比冰城各个纨绔子弟更像纨绔贵族,西装一穿,往舞厅一坐,满场人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秦逸小兄弟显然有备而来――他出入赌场,潜伏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的牌友,最近新学了流行的交谊舞,手感正火热,正待美人青眼相看。
今天出来,说是玩也是玩,说是公事也是公事――是卫衣雪给秦逸下的命令,要他不论如何要学会跳舞,因为冰城人的交际多是在舞会上,他们既然要情报,就必须面面俱到。
这个舞厅还算高档,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收费的规矩,不过里边人都是见人下菜碟;来玩的场合,自然要玩看得上眼的。
不少人都往这边看,有些跃跃欲试。
秦逸已经热情地下了舞池,荆榕往后靠,拿着一杯酒喝,表示置身事外,并不想被邀请――他不爱和人贴面接触。
饶是如此,还是有人举着酒杯走了进来,俯身在他面前弯下,轻言细语问道:“先生,来舞一曲吗?”
脂粉生香,明艳动人,荆榕抬起酒杯与对面一碰,低声说:“与这样漂亮的女士一舞,我害怕场上其他男士想杀我。”
“先生真体面人,拒绝人的话听了也这么舒心。”女士一笑,她有一双美得惊人的眼睛,婉转眉间竟然透出几分连寻常男子都没有的英气,“跳还是不跳啊?”
荆榕放下酒杯,对卫衣雪笑一笑,示意失陪,随后和女士一起步入舞池。
正在这时候,上一曲刚结束,秦逸满面笑容地和舞伴女士分了手,回来就大吃一惊:“我靠,荆哥怎么去跳舞了,不是,和他一起跳舞的,不是荣华的大老板娘吗?”
卫衣雪说:“正是。”
荣华是他们盯了许久的对象,大老板与奉天关系颇深,能直接插手到边境。不是敌对关系,但也算不上友方,要是真能搭上关系,也是千载难逢的大机会。
“这里这么多美人,你喜欢哪一个?”女士配合着荆榕的舞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荆老板。”
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能这样看他,多半是以前生意场上的故人。
荆榕说:“我喜欢最漂亮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