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吗?”
卫衣雪说:“算是互相耽误吧。你不打算娶亲了吗?”
荆榕说:“这世道,不娶亲不嫁人的人多了去了,不缺我一个。你呢?”
卫衣雪:“卫某孑然一身,看来只好和荆先生互相取暖了。”
谈笑间,卫衣雪已经煮好了面。面是现切的,白面团在市场里买来的,很珍贵。他拿干货海鲜煮了汤底,往里卧了几个荷包蛋,锥上碧绿的葱花。一碟小咸菜,是辣卤鱼干,里边加了腌黄瓜,香辣爽口,口齿留香。
两个人就坐在阳台上,就着台子一起吃。
琴岛人口重,卫衣雪似乎完美融合进去,但他又并不像是本地人,因为所有的记录中,他都是几年前刚来的琴岛,上一站似乎在江浙,但他说话口吻,也并不带江浙口音。
“卫惊鸿先生,他们不会回来了吗?”荆榕问道。
“或许会回来,但相见机会渺茫。”卫衣雪夹起一只辣小鱼,放到荆榕碗里,他挑起眼,笑得像只小狐狸,“荆先生没查过吗?”
荆榕坦言:“查你,你会知道,干脆没查。”
卫衣雪眼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欢,那是对聪明人和同道人的欣赏:“卫先生并不是我父亲,他是救国会的同伴。修一国文事。”
“现在世人多看不起文人。”他看着荆榕笑:“不过在荆公子看来,何为一国文事?”
荆榕说:“上下五千年,大至文明,小至民俗,叫做文事。”
卫衣雪点点头:“正是如此。”
荆榕说:“我听人说有出名的国学大家,联合起来编书,想将文化保存下来。”
卫衣雪说:“工程浩繁,几千年文明,难以一书概之。卫先生这次出国修书,修的是西洋入侵史。如若百年后家国不存,起码有人了解那些人做过什么。”
荆榕听完,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这就是更有必要的一件事。藤原人来琴,已经令所有学校不许教国文,改教藤原语;孤儿堂的所有孩子,全部改成藤原姓名,以求彻底的同化。他们所在的这个国家,往后二十年,是否还能够存在?这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这件事在国内办不了,必须远走海外,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完成的。难怪卫衣雪说再见很难。
荆榕说:“卫老师看来不是文事这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