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茉莉花不开花,要多晒晒太阳。”卫衣雪关上门,听见这句话。他看见荆榕正在看他养的花。

卫衣雪为开花做的努力显然十分明显,上回买的蚯蚓土还没拆,放了个新的花盆在上面,看着是想要移栽。

卫衣雪说:“街边随便收的一盆,一直不开,或许是营养问题。我打算等天气再暖和点,给它移栽。”

这盆茉莉花的确看着快死了――他收下的时候这花已经快死了,还是冬天的事,他放在暖水汀边,每天按时浇水,枝条一直细嫩枯黄,叶子也不剩几片,卫衣雪正认为是自己的行动,让它续了命。

荆榕笑着说:“移栽死的可能性更大。卫老师要是信我,我帮你剪点侧枝,再挪个地方,它就能活。”

卫衣雪说:“表少爷请。”

随后他就见荆榕拿了把剪刀,把主枝旁边的几条侧枝全部剪了,随后往上铺了一层蚯蚓土,拿水细细地浇透,连盆一起放去了楼上。他就把花放在主卧窗台后,受着烈阳的直晒。

卫衣雪跟上来看,虽然对他的做法有一些疑惑,但默许了。

“就这样放几天,不必每天都浇,土快干了就浇透一次,让它好好长吧。”荆榕说,“开花的时候,卫老师要来见我一次。”

“要是不开呢?”

“就来见我两次。我再帮你看看。”

荆榕说。

他脱下外套,随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笑,又勾了勾手,十足轻佻模样。

卫衣雪真的被他勾手勾来了,他在床边坐下,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有些矜持,但又有些按捺的欣悦,动作并不慢地解开身上的衣服。

荆榕还坐在单人沙发中,动作比他慢,他看着卫衣雪,直到后者完全将自己的衣服脱掉,折好放在一边,随后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眉眼甚至称得上是温驯。

卫衣雪好就好在这里,他深谋远虑,深思熟虑,但因为懒,只要安全时,就全心全意沉浸当下,而这副模样并不为外人所见。

荆榕也脱掉衣服,摸进被子,游到他身边,轻轻吻上他的下颌,动作极尽温柔。

他一向如此,当他的爱人天真意气时,他给他带来激烈极致的感受;而如果他的爱人一身风雪,满身疲惫,他就带给他温热的水。

好像困倦时躺在氤氲的雾气里,缠绵而无法分离,能吸气,但窒息的韵律仍然一阵一阵地冲上来,好像人要永远这样溺死在其中。

卫衣雪仍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并非他有意控制,而是他在最高处时出不了声,天黑之后,房间里只剩反复滚烫的喘息和余热,而卫衣雪甚至还没有察觉天已经黑尽。

这回不再是浅尝辄止,荆榕为卫衣雪揭开了那个梦境的后半段面纱,那片火焰终于烧到了卫衣雪所能承受的极限。

卫衣雪沉沉睡去――尽管荆榕正温声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喝几口茶,但他全然不顾,自己拉过被子睡去。

荆榕下床,将窗户关小,免得夜里风凉。

从认识到现在,两人还没一起过夜过。倒不是荆榕不想,而是他和卫衣雪的关系仍是秘密。

而这个秘密,保守得越久越好。

荆榕坐在床边穿衣,伸手轻轻握着卫衣雪的手。

“卫老师。”

卫衣雪微微睁开眼,眼底已变得平静,只是困倦。

这回荆榕没有先说“我走了”,只说:“卫老师,今年夏日风大,保重自己。”

卫衣雪的视线陡然变得清醒。

荆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俯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次卫衣雪倒是看清楚他怎么进来的了――荆榕翻窗进来的,单手吊在窗上,跳去了隔壁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