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海,大部分都是骗子和投机者,所以被塞入了书架最上方,积灰的角落,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荆榕说:“若是魏先生到了藤原国,还有力气活下去,还有心于从前的事业,我想请您为我带去三万美金的资助金,并查证这些学生所说的真伪。”

“这件事不算紧急,这些钱随意您怎么花,我不追究。”荆榕说,“乱世相逢,即是缘分。纵然道路不同,我也祝您前路顺遂,前程似锦。”

已知天命的年纪,魏鲤陡然听见这么个年轻人,祝福自己“前程似锦”,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奇异的感觉。

魏鲤说:“你什么时候送我过去?”

荆榕说:“就在今夜,我会让我的人护送您去他那里。我有一个宴会,不能相送了。”

魏鲤点了点头。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并不是他认为的那样的人。

对方看似唯利是图、目标明确的手段之下,分明还藏着什么直白而神秘的心思,但那已经不是可以被外人探知的了。

他甚至说不清这个青年最后会走上哪一条路,成为敌人?成为朋友?还是和他世世代代的家业一样,在乱世中守着安稳长眠?

那都与他无关了。

晚上十点,荆榕手下的人将魏鲤秘密送入了有志印馆。至于有志印馆这边,因为薛百洪迟迟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所以暂时还不能往荆榕那里送。

荆榕像是也并没有很着急,派来的人也并没有催促这件事。

荆榕不着急,卫衣雪当然也不着急。他暂时不再管薛百洪的事,而是连夜跟魏鲤谈了话,并于第二天一大早,将其送上了去往藤原的船。

卫衣雪拿到了名单,魏鲤也安全离开了这片土地,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出发之前,气氛沉默。

魏鲤从湖城逃亡,一路北上,沿途不知连累多少人,政府为逼出他,更是连坐了他许多昔日的学生。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能够将自己手里的名单交给当局。

当一个人被逼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有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这浩渺前途是否真的能给这片大地带来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