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扰民。”

他身上仍然带着那种自然的绅士派头,并不拿腔拿调,好像已经习惯成自然。

荆榕停了车,和卫衣雪一起走下去。最后这段路不长,不到百米,荆榕送到楼下就停下了。

公寓的海因人女士还在楼下守着,一盏小灯,正打瞌睡。

“回见,卫老师。”荆榕停在原地,等卫衣雪走出几步,冲他挥挥手,露出一个笑意,卫衣雪也回头挥挥手。

往上走了几步,卫衣雪又往下面看了一眼,见荆榕已经侧身过去,好像靠近了一些,在跟海因女管理借火。海因语,发音带着点古典的气息,说话的音调比说国文时要低。

仔细想,荆榕其人,国文说得其实相当不错,没什么洋腔洋调。

很奇怪的一件事,他在他面前显得很随和,不过他一离开,荆榕面对外人时那种冷和凛冽才似有似无地冒了回来。

卫衣雪上了楼,没开灯,摸出他卷好的烟,一样抽了起来,借着月色往楼下看去。

荆榕已经离开了。漫漫夜色无边,这寂静的黑色也陡然生出无边的暧昧,纵然卫衣雪这样的人,也不免嗅到。

??[170]致命长官

男人追求男人的事,卫衣雪听过。他当初还在首都门户时,曾去天仙茶园听戏,见到台后堵着演员的,多是男人,不少名门豪绅一掷千金,只为把人请进府。

他自己也不是没碰到过,因为样貌出众的缘故,也有人对他示好,不过后来也都知难而退。他家世好,出入的是上流社会,那些人通常都好面子,也都不敢说得太直白,只要他不回应,慢慢的也就淡了。

这荆大少爷很有意思,卫衣雪并不排斥他。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在琴岛有事在身,他或许会很愿意跟他接触。

如果要问一个理由,或许是“眼缘”。这世上能对他眼缘的人并不多,那位算一个。

如果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卫衣雪承认,在上楼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弦的确被触动了。

虽然浅淡,但也被他自己所察觉。

不过,仅仅是察觉而已。这并不代表他要为此做些什么。荆榕的世界和他太遥远了,本来不是一路人,也不必硬凑在一块儿。

隔天,学校的门房就捎了一封信来,说是给卫衣雪老师。里面是四张本周大剧院的贵宾票,三日联票。

办公室其他老师正在讨论这件事:“任生从前只在津门唱,这还是第一回来琴岛,一共就三晚,刚开票就售罄了,你们买到没有?”

“没呢,我听人说他们都是半夜去排队,搬了马扎去的,还有人排队晕过去……啊啊啊,好想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人生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