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们的房子还在安全区,他们宁静的花园曾经成为二十人的庇护所,直到瘟疫开始蔓延,他们被迫逃往更远的地方。

时玉说:“家里的东西,能给出去的,都给了。”

迟疑了一下后,时玉又说:“你的东西,我也给别人了。”

荆榕并不介意,他伸出手,放入水中,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好酷的小孩哥。”

他知道时玉只留下了三样东西。一辆他的摩托车,一件荆榕的外套。另一样是他自己,他是荆榕在这世界上的遗留物。

??[150]从小养成

时玉低头泡着,荆榕背对他坐在池边,手里拿着搜刮来的书,逐页翻看。

荆榕烧了许多热水,足够时玉彻底放松地享受一次洁净的沐浴。充满水汽,温柔滚热的盥洗室,安静得只剩下晃荡的水声,还有荆榕翻动的书页声。

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如果不是刻意去想,时玉很容易已经忘了,他们已经签了伴侣书,又接了吻。

荆榕听见背后游动的水声,水波往两侧轻轻晃去,拍打在洁净的浴池边,那代表池子里的人靠了过来。

他仍然没有转身,只说:“小心伤。”

身后的人没有声音,只有一双手环了上来。时玉从水里起身,坐在他背后,把他牢牢抱住,湿润又温热,全身心伏在他背后,一言不发,认真相贴。

带起来的水花沾湿了荆榕的衬衣,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时玉此前从未觉得,人的体温这么烫过。没有人教过他,他一向远离尘世,只有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心旌神摇。

喜欢的心情是这样明朗,膨胀,几乎要溢出头顶。他感觉到,自己喜欢眼前这个人,喜欢到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献给他,包括自己骨头和血,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一个队长会做的事,却是时玉会做的事。

时玉泡完后,自己扶着浴池边缘跨出去,拿起荆榕为他准备的毯子披在身上,和荆榕一起离开了盥洗室,和他一起坐下。

荆榕拆开他伤口附近的防水布和纱布,用凉水清洁后擦干,重新上药,打上固定器和绷带。

时玉终于有些习惯了和他的重新想相处,他披着毛巾,一丝。不挂,低头看荆榕认真地给其他地方的伤痕也做了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