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区7里放一把烈火,没有什么不好,禁区七气压异常已久,只要有风被这场火吸引而来,头顶的雾霾就将吹散。
荆榕独自一人坐在高处,看着楼下这场火势。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有一些细小的擦伤,而“红色的人”在火焰的中央,身上遍插十七根深入地底的钢筋,将它彻底地顶死在原地,与此同时,也解放了他的灵魂。
时玉已经不在原地了,荆榕离开之前就报给了小队时玉的坐标,他们的人赶来将时玉安全解救,随后在出口营地,等待荆榕返程。
荆榕顺手又拿了点物资,随后才开着车,顺着小队原来的标记点回去。
掩体5和掩体7的人已经到达补给点,门口架设了几个大帐篷,近百人驻扎成为一个新的医疗基地,对伤者进行救治。
第一小队的人守在第七禁区的出口,大家都很疲惫了,兴致不高,直到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轰鸣时,他们全员才站起身看向门口。
荆榕停了车,第一句话先问道:“时玉呢?”
“哥,在里面,医生刚刚给了镇痛,睡着了。”柳柳怯生生地说。
“好。我去看看他。”
荆榕再次摘下手套,用一边的水管浇了浇沾满灰烬污渍的手,他对认识的第一小队成员挥了挥手表示打招呼,随后就去查看时玉的情况了。
剩下飞燕和柳柳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有说,刚刚一瞬间,他们看着荆榕下车的时候,还以为看见了他们的队长。
又或者说,他们到此刻才恍恍惚惚地明白,他们的队长为何如此钟情于摩托车、手套、墨镜和工装外套。
??[144]从小养成
时玉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救护,荆榕过去后,同样是一身狼狈、风尘仆仆的医护人员告诉他:“髌骨粉碎性骨折,已经做了处理,好在队长的身体恢复素质异于常人,按之前的经验,静养一周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能痊愈。”
荆榕向对方递了一支烟:“他以前也受过这样的伤?”
“很多。”医护人员说,“前三个掩体的建设都跟队长有关,他经常和怪物、变异人种战斗,受伤很严重。”
荆榕没说什么,他看着医护人员也是满身疲惫,于是说:“您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他。”
医护人员知道他是自己人,很相信他,起身离开前叮嘱道,“他沾上了一些神经毒素,伤口会很疼,大约也要一段时间才能转好。这几支药膏交替给他的伤口使用,会慢慢起效的。”
荆榕送医护人员离开帐篷,随后关紧帐篷,留了头顶的帐篷灯。
地上残留着带血的消毒棉和绷带,荆榕把它们清理掉了,随后提了热水进来,拧了热毛巾,给时玉擦拭脸颊和额头。
时玉刚打完止疼药,白天也高强度搜救了一整天,即便睡着后脸色也显得苍白。荆榕灌了几个自制的热水袋,给时玉放在颈后、脚边,随后将灯光调至最暗,合衣在时玉身边躺下。
时玉在睡梦中感到极度的寒冷,那是神经毒素作用于他身上的反应――周围的温度并不冷,帐篷内要比外面高二十多摄氏度,但疼痛和寒冷一直在梦中,如影随形,就好像这么多年来,每一夜深渊的召唤。
但是今夜,他听见的不是深渊的召唤,时玉在梦中恍惚想起,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再梦到那座死在深渊里的巨鲸。
他梦到许多年前的景色。
自从灾难来临之后,许多人都惊恐地发现,随着世界的颜色越来越灰暗,他们的梦境也越来越灰暗,色彩正在他们的梦中失去。时玉没有这样,只是不常梦到从前。
今夜的梦好看得过分,他梦见从前小别墅的花园,自己午睡醒来,外边下起了小雨。他拉开帐篷往外看,荆榕正在远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