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对这样的抚摸没有任何异议,他凑过来贴了贴医生的鼻尖,呼吸他呼出来的热气:“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吧,医生,我这边很危险,恐怕还有人对你不利。”

荆榕“嗯”了一声,说:“好啊,刚回来,我老婆就赶我走。”

“不许这么叫我。”索兰又开始耳热,他花了几分钟才恢复冷静,“这会有损于我的家主风范。但医生,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这里每个人都穷凶极恶,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尽管你见多识广,但不一定能招架得住他们的疯狂。”

索兰说,“听我的,回阿德莱德那里,或者回南部镇,等这件事平息后我再接你回来。对于这次大法官的事,我非常感激,有你做的这件事,我相信审判流程会缩短很多。”

荆榕沉吟了片刻。

626:“妈的,怎么你在你老婆眼里还是小白花?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在亲眼见了荆榕做过这么多事,还告知了自己的骨骼是金属的之后,索兰?艾斯柏西托仍然偏向性地认为,荆榕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情人。

荆榕只想了想,随后说:“好,我答应你。我会回云之联邦的家主,你要记得去接我。”

“我一定去接你,医生。”

索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动了动,像是想到短暂的会面和离别后,下意识地想要再抓住点什么,但他又下意识地收回了。

荆榕却主动接住了他的这只手,他将索兰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随后轻声问道:“那么,是不是还缺少一个契约呢,先生?”

契约。

索兰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加尔西亚人人都知道什么是黑手党的血契,不论天涯海角,家人之间都通过血契相认,血和用火烧过的契约书一起混入刺青颜料,最后刻印在身上。

家人将永远对家人提供庇护和帮助,与此同时,此人永远归属于家主。

一家人同生共死,共享恩仇,背叛者挫骨扬灰。艾斯柏西托是天地间的孤儿,世间孤独的一切人,靠着黑手党的契约链接在一起。

冥冥中,索兰?艾斯柏西托的灵魂一痛。

执行官之印在最隐秘的地方显现。

仿佛在何时何地,他已经和眼前的人立下过刻入灵魂的誓约,连骨头都一并战栗。

荆榕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鹰头小刀和一些材料器具,其中包括消毒镇痛。

索兰?艾斯柏西托这次着实有些惊讶:“你连刺青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荆榕说:“没有点准备怎么来见您,先生。”

他微笑着注视着他:“我要你亲手给我刺青,我要你亲眼看我身上怎么出现你的纹章。”

??[81]血腥家主

索兰?艾斯柏西托从未亲手给人做过刺青。

他是十七岁之后回的加尔西亚,不像其他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拥有过刺青,他身上是干净的。

但是他完全清楚这个过程。每一个新人加入他的家族,都会在他眼前烧毁原有的刺青,直至家族的纹身师纹上新的,完全属于索兰这一派的刺青纹路。

艾斯柏西托家原本的家徽是篝火,这还是战时的传统,阿尔?艾斯柏西托至今也在沿用这一传统,而索兰?艾斯柏西托自成一派之后,用了新的家纹,是一位艺术名流亲手为他设计的,一只机械与齿轮之鹰。

鹰翅高悬,略有倾斜,一眼就能看出翱翔舒展的姿态,线条极其简约流畅。

普通的黑手党成员以纹身内容辨别周围人的经历和态度,许多狱中杀人的黑手党会在肩膀上纹上匕首,在眼睑中插入一枚金属片,让纹身针刺入眼睑皮肤,以示无需唤醒,也有人在脖子上纹一只带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