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温家偏宅,那个冷峻的男人面前。男人说他叫温景恒,是迟闻秋同父异母的哥哥。
从未想过自己孤苦伶仃十来年,居然还有个哥哥。
每到夜尽时,透骨的寒风总是能从衣下席卷,让羸弱的身子染上一层寒意。迟闻秋咳了半夜,快把肺腑都咳出来了,陌生奢侈的大厅空荡荡,他刚走到厨房倒一杯水压下喉咙的痒意,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
电脑蓝光打在男人戴着眼镜的英俊面庞,他漠然看着失散多年的弟弟,也没有任何喜悦,低沉磁性的声音道:“你受寒了,明天的入学先不要去。”
他眼中刚成年的小弟面容难掩艳丽,因久病难医,嘴唇也褪了血色,长期营养不良的身子瘦小,双腿拘谨地并拢,人清瘦如竹竿,风吹一下都要倒了。
在温景恒六岁之时,弟弟被人抱错,父母找了十八年,直到他们离世,才找到这个人。
温景恒看不到他跟自己的相似之处,也感受不到任何血缘联系,陌生得好比从未见过面的生人,纵使他有过想亲近的冲动,念头很快就会打消掉。
他的弟弟身患哑疾,没读过什么书,过着贫寒的苦日子,即使成年,也没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胆怯、懦弱,而且不懂得家族的规矩,莽撞呆愣,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温子卿完全不同。
温子卿好歹是自己要一手带大,娇嫩矜贵,就算是领养,也完全亲如兄弟,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亲弟弟,怕是会让他伤心。
“啊……”迟闻秋张了张嘴,试图说话,然而只发出啊啊声,他拧着秀眉,失望垂下鸦羽的眼睫毛。
温景恒把笔记本合上,停下了手头工作,公事公办得不像个温和兄长:“明天会有医师指导你的发声,多练习练习……说不定就能正常说话了。”这只是一种安慰,迟闻秋知道,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自己是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了。
外表漂亮的青年弯起好看的眉眼笑了笑,对他用手势表达了谢意,就回房睡觉了。
次日,迟闻秋憋不住被喉咙的痒意醒来,他咳得撕心裂肺,咳得想吐,他尝到了一抹腥甜,也不敢大口呼吸,像濒死之人仰头喘息,眼睛好半会才聚焦。
他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哥哥温景恒掌权温家,次要任务是给假少爷温子卿实施报复,支线是要找到平复情绪的办法。无论是人设还是本来的迟闻秋,他很少接触娱乐,也不会陷入网络世界,寻常的方式总觉得无趣。
对于迟闻秋而言,或许同房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爽感麻痹大脑,不用过多思考其他事情,这让他感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