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2 / 3)

你肯定知道我们商导很多丢脸的事。”

裴枝和隔着圆桌中间的花篮抬眸瞥商陆一眼,抿着唇角扬起:“没有,他没有丢脸的事,只有有意思的事。”

苏慧珍笑着揽过他的肩膀,抚摸他的黑发和脸颊:“傻孩子,说导演两句坏话他又不会为难我――对不对,导演?”

裴枝和的眼眸中,天真地折射着厅堂高悬的水晶吊灯的星光,那是一种虽是人造、但也极尽华贵的流光溢彩。

“就是没有。商陆最丢脸的事,是跟我一起去乡下采风时,床垫被人偷了,他没了那张床不能睡觉,大半夜拉我出去录一种奇怪的鸟叫声。结果碰到了别人的新婚after party。”

他停顿了下来,与商陆对视,商陆显然也记得这件事,已经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结果呢?”聂锦华问。

“结果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新郎那边的客人,拉着我们喝了一晚上的酒,跳了一晚上的舞。我给他们拉琴,商陆给他们弹琴――他会弹古钢琴,古钢琴很有意思。我们暑假会找人开车,车上就带着古钢琴,沿着地中海沿岸采风,我写曲子,他拍电影,到了村庄就给那些高卢人拉丁人日耳曼人弹巴赫。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欧罗巴民谣。”

柯屿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托着腮,脸上跟着众人一起浮出浅笑。

他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了,好像难以集中注意力去听裴枝和这些漂亮有趣的故事。他说的婚礼的载歌载舞、阳光、啤酒花的香味、芦苇荡里漂浮的微尘、麦田里盖着草帽靠着草垛休憩的农民、波尔多庄园里晶莹剔透的葡萄,他都想象不出。

第94章

腿上被触碰的感觉唤回了柯屿走神的心思,他回过神来,见商陆用只有他才能懂的眼神关切他,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柯屿抿了抿唇,商陆低头凑近他:“不舒服?”

就坐在商陆的左手边,正在裴枝和的对面。裴枝和看得清楚,故事讲了一半停顿下来,问:“商陆,我说得对吗?”

“对。”

裴枝和怔了一下,勉强地勾了勾唇,灯光不炫目了,满桌珍肴也变得乏味,他放下筷子,在举杯喝酒的时候接着下咽的动作压下了忙慌的心神。

他说错了。那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可是商陆不记得。

他也许又是记得的,只是因为被柯屿分走了注意力,他根本没听到他是如何说的。

透过交错的觥筹与水晶吊灯洒下的浮光,裴枝和认真端详柯屿。

他生得很好,气质是很从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带着慵懒的感觉,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很“法式”。

与他截然相反。

虽然早就习惯于登台,习惯于瞩目在聚光灯下和来自全世界的名流巨贵的目光下,他却始终有一种紧绷、敏感、易被打碎的脆弱。像雏鸟依赖温暖的窝,他只有看到商陆才会安心,一件事,要商陆认可他做得好,他才会真正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什么乐评专家明星,裴枝和的眼里没有他们。

裴枝和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只鸟,有鸟类的幼鹅效应,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里,第一束光是商陆带来的,那么整个世界便也就是构筑在商陆的这束光之上的。

便连同他对柯屿的感觉,虽然他并不了解他,也没有任何冲突,他就是第一眼就恐慌他、排斥他。那是鸟类对于天敌天然的警觉和敌对。

每天训练结束时,他忍不住去看柯屿相关的一切。知道了他出身不怎么好,知道他跟前任老板和大导演都有难堪的绯闻,知道他有丰富的恋爱经验――虽然是异性恋,但也并没有让他安下心来,反而对他的娴熟撩拨有了具体切实的想象,好像下一秒,商陆的魂就会被勾走。

裴枝和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