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消息,将丧事办得很低调。
外公外婆在走之前说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婚姻大事,徐谨礼满打满算三十了,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没能看见他结婚,老两口子一直很遗憾。
但简谨仪和他的关系无论如何又无法走进婚姻,老人家们只能劝他想开点,毕竟人生还很长,姻缘这种事也说不准。
外公外婆的遗憾同样是老爷子耿耿于怀的大事,他劝徐谨礼要不再多见见别的女孩,争取在他阖眼之后,能将他结婚的消息告诉他已故的外公外婆。
或许是考虑到他的年龄大了,徐谨礼这几次没有像以往一样拒绝,但是每次回来之后都看不出有什么进展。
他就像一潭静止的湖水,在那场不经意间拂过的春风之后,再次回归毫无波澜。
老爷子看在眼里,知道他心里八成还是没放下,和徐谨礼谈过不止一次。
“你这才见过几个人啊,没感觉也很正常,爷爷也不想逼你,但你总是把这事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你就当为了爷爷和外婆外公想想……张家小女儿生日,他们家和我们家关系一直不错,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不好走动,人家特地邀请你,你也给个面子去一趟。”
“……嗯,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的。”他一贯应下。
老爷子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徐谨礼这孩子他从小就看出来了,表面随和心里固执,不想做的事再怎么催他也没用。
他老了,没办法替他完全张罗这些事,也做不到狠下心逼他选个好人家先把婚结了,孩子万一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他在地底下也安心不了。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人对于自己的生命大概有一定的感知,老爷子在感觉要走之前,把徐谨礼和徐瑾年都叫过来,先和徐谨礼说了一堆话,后叮嘱了徐瑾年几句,便也在这次夜谈几天后去世。
外公外婆是在年中走的,老爷子则是在来年年中走的,刚好隔了一年。
老爷子在医院撒手,去世时的消息没有瞒得住,丧事的消息搞得轰轰烈烈,来来往往很多人来吊唁,人群如潮水一样涌过来,真心假意难以辨析,徐谨礼疲惫地应付了快两周,才把这件事办完。
办完老爷子的事,回来之后没多久生了一场病。
高烧之际听见电话铃声起身去接,是女人的声音,大脑昏沉,也没听清对面说了什么,这几天来的亲眷太多,想着大概又是要来客套一下的那些人,估计不怎么熟悉才选择打电话,说了句不用就挂断了电话。
痊愈之后,家里只有徐瑾年一个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比较一般,他的时间似乎过得更慢。
没有了要分心的事,他更加专注于事业,为华文教育能坚持下去和争取华人在马来西亚的权利继续拼搏。
闲暇的时间里,徐谨礼会让司机开车去简谨仪家的花店那转一转。
他不下车,让司机去买束花,就在她打包那一束花的时间里隔着玻璃看一会儿,随后就走。
此后很多的时间里,很是疲惫的日子,或者心烦的时候,他都会去那里兜一圈,久而久之,简谨仪每次都会预留出一束花,方便司机到了直接来取。
这缩短了他能看她的时间,所以徐谨礼以后不会只买固定的那一种,而是选个两三种,让她稍微磨一磨。
这个经常来买花的人让简谨仪感觉很奇怪,他隔三岔五就过来,说是为了太太买,但却连太太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第一次随手指了一束郁金香打包走了之后,每次都来买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