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声音,好像比平时低了些?”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红盖低垂,遮住了所有表情。
婉晴强作镇定:“许是没睡好,嗓子有些哑了。”
谢浔之笑了笑,未多疑。
“那便如此,就别多说话了,晚一会我让人炖梨汤给你喝。”
他牵她登轿,一切井然有序。
谁也未察觉,凤辇旁那一抬宫女灵棺中,正安静躺着盛夏言,手腕上还缠着一层层枷锁链子。
队伍浩浩荡荡,经过仪道,直往大殿而去。
而棺木,则被从侧路送往宫外,名曰“昨夜病逝宫人,送出火化。”
就这样她与自己应嫁的婚礼擦肩而过,从他的身边离开。
钟鼓震天,礼官高声唱名,百官满堂恭贺,整个金銮殿内一片喜气祥和。
凤冠霞帔,金帐红帷,主婚礼台前,谢浔之与披着盖头的婉晴并肩而立。
“新郎新娘,同礼天地”
拜天地。
“同礼高堂”
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彼此。
婉晴心跳如雷,红盖下的脸上满是涨红与不安。
这一刻,她终于站在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幸亏他没有掀开她的盖头!要不然就暴露了,她还想等到晚上生米煮成熟饭。
谢浔之轻轻执起她的手,目光专注却清浅。
“夏言,从今往后,朕护你一世。”
婉晴差点失声。
你若知道我是谁,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而此时,宫外偏僻荒地,两个黑衣人悄悄抬下棺木,将其掩埋于提前挖好的土坑旁,丢下一句:
“快,早点干完活早点回家,这地方阴气怪重的,别再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随着土壤慢慢覆盖住棺盖,盛夏言被困其中,意识模糊,只觉呼吸愈加稀薄。
一滴泪,从她眼角悄然落下。
她拼尽力气想伸手敲击,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此刻,她该站在他身侧,着嫁衣,为后。
可她此刻,却在泥土之下,与死囚无异。
金殿之上,红纱未揭。
凤冠之下,真假难辨。
婚礼,已成。
夜深,宫灯映红,红烛摇曳,洞房帐内香气袭人。
谢浔之亲手牵着“新娘”步入内殿,抬手关门,殿中只余温烛柔光。
“夏言,”他轻声唤她,一边解下红西服,“今日你始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害羞?”
红盖下的婉晴指尖微颤,强自压抑心跳:“陛下……今日太累,不如……早点熄灯吧。”
她嗓音低软,极力模仿盛夏言的语调,带着一点娇羞,却始终压着盖头不肯揭开。
谢浔之站在她面前,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温和中藏着疑惑:“你连一眼都不肯让我瞧?”
“你今日奇怪得很,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
“我……”
婉晴几乎咬破舌头,忽然伸手去扯烛火:“宫灯太亮……我不敢抬头。”
“我想,就在红盖下和你缠绵。”
谢浔之怔了一下,竟真的信了她一分,笑着点头:“好,那便由你。”
他伸手熄了烛光,殿内光线骤暗,只剩红纱半掩月影。
他轻轻将人按倒在锦被之上,手指一寸寸沿着她腰际落下,却在下一秒,身下女子忽然动了动,挣扎间
红盖一滑,啪地落在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