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帘子掀开,一个瘦高的老头探出头来,正是她的师父那位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毒门怪医。
“师父!”盛夏言脱口而出,眼眶一热,几乎要掉下泪来。
“上来!”老头一甩马鞭,马车停稳,伸手一把将她拽上车。
马车启动,飞速冲入山林间的密道。
林木遮天,夜雾翻涌,迅速掩去他们的踪迹。
“怎么了?”师父一边驾车一边斜眼看她,“怎么从皇宫里杀出来了?”
盛夏言咬牙说道:“王上要杀我,阿黎死了,我得回京城。”
“京城?”师父挑眉,“你想回你那谢浔之身边去?”
盛夏言一怔:“你怎么知道了?”
“你叫盛夏言,在收你为徒时我早就知道了。”师父叹气,“你这丫头,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动情的傻瓜,那谢浔之没有对你负责,你才会遭遇这么多,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会回去找他。”
“可你是我徒弟,管你前世是谁,今生你是我毒门下人,我自然得护你周全。”
她鼻尖一酸:“师父……”
话音未落,车身猛地一震。
“来了。”
黑夜中,几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林道两侧,黑衣覆体,手持长刃,杀意森然。
盛夏言回身看去,眉目一沉:“是王上的死士,专门追命的。”
“看来他不肯让你活着回去。”师父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他放下缰绳,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拔开木塞,顿时一股刺鼻的药气蔓延开来。
“徒儿,”他语气轻描淡写,“你还年轻,这些人我来挡,马车给你,直奔京城,不许回头。”
“我不走!”盛夏言抓住他衣袖,“你我合力,未必不能杀出去!”
“你走才是活路。”他却淡然一笑,指尖悄然一动,数枚银针已飞速扎入她背后的几个穴位。
盛夏言身体一僵,顿时动弹不得。
“师父你!”
“闭嘴。”他翻身跃下马车,回头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驾!!”
马嘶声中,马车瞬间冲出山道,卷起漫天飞尘。
盛夏言被困车内,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她回头,看见那道佝偻却挺拔的身影孤身挡在林道前,手中药粉漫天飞舞,毒雾弥漫。
她听见师父的声音穿透夜风:
“你们谁敢动她就给我试试看,这毒,是不是能送你们全家上西天!”
杀手逼近,刀锋映月。
她想要挣脱束缚冲回去,可针封的穴位如钢链锁身。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黑衣人厮杀,在火光与毒雾中,那道身影一次次被剑光逼退,又一次次站起。
“师父……”
“我记住了……”
“我一定会活着,回京城,找到谢浔之,你们的命我都会替你们讨回来!”
马车绝尘而去,林道中,杀声渐远。
只余一地黄叶飘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夏言的意识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渐渐清醒过来。
她被人从林中昏迷中救起,送往一个偏僻的小镇。
简陋却温暖的木屋里,床头是一碗清热解毒的药汤,空气中弥漫着艾草与桂枝的味道。
一位好心的药农老者坐在床边,看她睁眼,立刻放下手中搅药的木匙。
“姑娘,你醒啦,你师父托你给我看病,自己却未回来,想必是遇上了大事吧。”
盛夏言眼眶一热,却强忍泪水起身道谢:“多谢您救命之恩,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她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