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们纷纷应下,眼里却藏着几分惊惧。
谁也没想到,她会徒手抓蛇不眨眼。
这种人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可招架不住。
临近申时,正当盛夏言在药房核对药材分类时,门外忽然一道熟悉的太监声音响起。
“素语太医,可在?”
盛夏言放下笔,起身迎接:“李福公公。”
李福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立刻低声道:“王上口谕让我悄悄转告您一件要紧之事。”
盛夏言微微一顿,眉心一跳:“您说。”
李福将袖中一封密信悄悄递入她手中,压低嗓音:“王宫今日来了一位异域使者,名义是通商进贡,实则携国书而来,此人身份不凡,王上已见过。”
“但”他语气顿了顿,“此人有一桩隐疾,寻遍太医院无人能解,王上钦点您前去为诊,明日宴会过后就私下来诊治,万不可张扬。”
盛夏言皱眉:“既有太医多人,为何独我?”
李福苦笑一声:“那位使者……脾性怪异,不许任何男子近身,只愿女子触脉。”
“王上知您西域来,医术特殊,便命奴才悄悄来知会您一声。”
“公公说得明白,王上还有何交代?”
“只有一句话。”李福拱手,字字缓慢而沉:
“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他。”
盛夏言指间微紧,垂眸应道:“我明白了。”
李福拱手告退。
当夜,盛夏言在灯下拆开那封密信。
纸上没有名字,只有寥寥几字:
“此人牵连机密,病症奇异,若治得好,论功封赏,若治不好,不得外传一字,违者杀无赦。”
她望着这行字,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王上这等布局,究竟背后有何机密?
异域使者,带病入宫,且不能被旁人知晓。
若背后真有大事,极可能涉及朝局。
宫灯万盏亮起,将乾元大殿映得金碧辉煌。
丝竹之声悠扬,香风袅袅,舞姬身姿摇曳,宫娥绕席献酒,气氛热闹非凡。
这是为远道而来的西漠使者团特设的宫宴。
西漠王国历来与玉国边境摩擦不断,近年因内部权争愈发动荡,如今罕见派使者携重礼来玉国通好,自然引得王上高度重视。
殿上,王上高坐主位,举杯笑道:“异邦千里而来,乃和平之兆,今日便以我玉国佳酿,敬使者大人一杯。”
下首席中,一名异域男子起身应礼。
他肤色略深,眉目锋利,金眸幽冷,身披绛红镶金长袍,气势不凡。
正是西漠王亲自派出的嫡亲之子,王储阿丹·塔穆尔。
“王上盛情,阿丹铭记。”阿丹举杯微笑,眼神却带着审视意味地环顾殿中。
他看似从容,实则眼中藏锋。
丝竹再起,十数名宫中歌伎踏着节拍入场,步履轻盈地献上回雪舞。
衣袂翻飞之间,有个眉目如画的宫女一曲独舞,清丽出尘,竟令阿丹微微一顿,眸光闪了闪。
他低声问翻译:“她叫什么?”
翻译压低声音:“回禀殿下,是御膳房新来的侍舞,名唤碧盈。”
阿丹没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
宴罢,人散。
王上命撤席,于御书房设下简席,与阿丹密谈。
“使者此番前来,可带了陛下国书?”王上问,语气平稳。
阿丹从袖中取出绣有西漠皇徽的锦囊,双手呈上。
“此次奉命,愿以西漠北境五城三郡为献,岁岁进贡玉器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