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笑了:“行脚郎中?你会治病?”
“我会杀人。”赵晟语气淡淡,“杀错了人,自然也能救回来。”
两人找了一间靠近镇尾的破旧客栈,掌柜是个耳背瞎眼的老人,看不清二人长相,收了几两碎银便给了两间最角落的厢房。
那一晚,盛夏言终于能洗净尘土换上干净衣裳,药浴里泡着檀香和艾叶,她靠在木桶边,望着窗外的一缕月光,竟有种说不出的心安。
可她不知道,隔壁那间厢房里,赵晟独自坐在桌前,几壶酒已下肚。
他向来滴酒不沾,今晚却一杯接一杯,神色阴郁。
酒液微苦,心头更苦。
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斩断过往。
可当盛夏言一次次出现在他眼前时,那抹旧影却悄然浮现。
那是他少年时的初恋,是留给他唯一的温柔回忆,是那个在桃花林中对他笑得温暖的女子。
他们之间隔着身份、隔着宫墙,最终也隔了一场冤死。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她。
后半夜,盛夏言披着外衣走出厢房,只见赵晟斜倚在门前廊柱下,手中酒壶空落,眼神晦暗。
“你……怎么喝成这样?”
他抬眸望她,眼神仿佛忽然柔和:“你来了啊。”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年你没离开我们,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盛夏言怔住,“你在说什么呢?”
“我真的……很想你。”
他说着,忽地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我一直都没说过,我喜欢你。”
盛夏言整个人被抱住,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压抑不住的心跳,心中某处微微震荡。
她其实不是没有察觉。
这几日他对她的关心、维护、甚至是逃亡途中的一言一行,都不似普通的保护。
她也不是木头,她也曾一瞬间动过心。
可她还未能回应这份情意,下一句话却如寒箭透心而出。
“白卿……”
“……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卿?
盛夏言身子一颤,猛地推开他。
赵晟醉眼迷离,似乎还沉浸在旧梦中,嘴角还挂着一丝温柔笑意。
而她,已经退后两步。
原来她只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回房之后,她一夜无眠。
她想起冥婚堂中他不顾一切救她的眼神,想起他给她披上的披风,想起他说“你若死,我便踏平京城”的誓言……
可原来,那并不是对她说的。
她只是长得像那个“白卿”。
次日果亲王赵晟醒来时,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额角,脑海里残留着一片混乱的酒意。
他依稀记得昨夜……自己喝了许多酒,好像说了些话,还模糊地记得盛夏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一惊,猛然起身。
心想:素语呢?她还在吗?他昨晚……有没有做错什么?
他快步来到隔壁厢房,却扑了个空。
房内整洁,床铺平整,红木窗扇敞开,一只空茶盏孤零零地搁在桌边,似乎早已人去楼空。
赵晟心头微沉,转身便下了楼,在客栈四处找人。
直到后院,他终于看见她。
“素语!”他快步走近,呼唤她的名字。
她听见脚步声,却没有抬头,只淡淡道:“果亲王,请自重。”
他脚步顿住,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
“你……生气了?”
“没有,您是何等身份,我怎敢生您的气?”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