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恳请查验药渣!”
她说得果断,却引来皇后冷冷一哂。
“药渣?”皇后望她一眼,“林婕妤昏厥之时,药渣早已被弃,有人目睹你亲手交付那方,今日林婕妤伤身,你脱不了干系。”
“来人,押入御医署禁闭,待彻查之后,再行定罪。”
盛夏言面色惨白,一句话未辩清,便被两名女侍强行押下。
她没有挣扎,只是神色冷静,一边走一边紧紧握着袖中一张纸。
那是她昨日留下的备用药方副本,藏于身侧,未曾交人。
她知道,这是有心人设的局。
林婕妤并无恙,她昨日亲诊无误。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方药被人调包。
夜色渐沉。
御医署幽冷无光,盛夏言独坐禁间,手中握着那张方子,眼神一片沉静。
她不会坐以待毙。
她要查清这幕后之人是谁。
又是谁,敢借她的医术之名,动她之刀。
因为此事闹大,盛夏言被贬为仵作,京中细雨初停,长街泥水未干,寒意透骨。
皇后未待调查结果明朗,便迅速下旨,将盛夏言革去“御医”之职,降为“仵作”,发往刑司听用。
这份急促与决绝,显然意在打压、震慑,甚至借此彻底除名。
消息传出时,后宫众妃面面相觑,有人暗喜,有人沉默,唯有赵玉凝郡主跑去御书房大哭一场,差点将案几掀翻。
可王上却只冷淡一句:“暂时如此,静观其变。”
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出棋局。
而盛夏言,并未哭闹,也未辩解。
她穿上了仵作灰袍,戴上遮面的纱巾,随着刑司的老仵作管事,一步步走入那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验尸房。
验尸房在大理寺后院,寒鸦掠枝,风吹卷帘。
管事姓杨,是个五旬老者,灰胡乱颌,满身酒气。
他见盛夏言身子单薄,眉清目秀,原不信这位御医出身的小姑娘能耐什么,便冷笑着递了双骨钳,一指尸身。
“这案子是果亲王亲自督审的命案,死者是前日宫外失踪的商户之女,今日浮尸于东渠水道。”
“伤口古怪,请你验明死因。”
盛夏言点头,不言不语,换了白布手套与薄面纱,蹲身检查尸体。
她动作熟练,目光冷静,一寸寸探查尸口与皮肤痕迹。
她发现尸体颈项下有一处青紫痕,并非勒痕,而是钝物按压造成的气滞。
若非细查,极易误判为溺死。
她又翻起死者指甲,发觉其缝隙有红色细丝状残留,迅速以药粉探色,得出结果:红棉丝,含蜡脂成分,多见于蜡烛引芯。
“不是溺死,是先被人以蜡绳勒昏,再伪装投入水中。”
她一语落地,杨管事眼神微变,心头震动。
但还未等他细问,院门外便传来一声熟悉低沉的男声:
“此案如何?”
盛夏言抬头,霎那与一双墨色眼眸对视。
赵晟!
那人披着乌青色披风,神情冷静,双手负后立于廊下,在晨光中宛如寒玉雕就。
他本是在大理寺督办此案,听闻尸体找到,便亲自前来复查。
眼前一幕,让他不禁皱眉。
那个他记忆中的女子,如今却着粗布仵作袍、站在尸旁,一手仍戴着沾了血迹的白手套。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第一次露出明显波动。
“……陛下之命。”盛夏言语气平静,低低应了一句。
赵晟眼神微沉,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一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