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白玉儿也笑出来:“你还真是不浪费我教你的一式一招。”

徐婴这下没有接话,又转去研究他桌上小巧玲珑的镇纸。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笑道:“如果我真的那么擅长利用人,我或许会再骗骗你。”

“骗我什么?”

“骗你替我顶罪,为我去死……”她踢掉靴子,三两下爬上暖榻,挤到他暖烘烘的被子里,将冰冷的手也塞进他的怀里,撒娇道,“玉儿,我冷。”

白玉儿握紧她几乎失去温度的手,不管多么痛多么冷……这是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的本能。自从那荒唐的一夜假戏之后……他就坠了进去。

从此,没有回头的路。

“小玉儿,”她玩弄着他颈间垂着的长命锁,“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去死的……”

“可以。”

“可以什么……”

“我说,可以为你去死。”白玉儿的低语夹杂在撞击着窗纸的雪片声里,坚决、平静。

“开什么玩笑?”徐婴笑眯眯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对我,不用说这些假话。方才,问我的话,也是因为想着我……我知道的。小玉儿,你看。”

她指了指放在那刀边的一小盒胭脂,“来的路上给你买的,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我不要这些。”他说。

“咦?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吗……”徐婴讶异,“那我下次买些别的,或者直接把银子给你,让你自个儿去……”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玉儿,胃口不要太大。”徐婴没好气地笑了,“我以后可没那些银子给你挥霍了,别为难我。”

“徐婴。”她的手终于被捂暖了,他又伸手去捂她冰凉的脸侧,“……我要你逃走,现在,立刻。”

徐婴说:“我不走。”

“如果你不想脏了我的地方,就赶快走。”白玉儿忽然沉下脸色,“我也不想听你那故事了。”

“别别,我在心里憋得很难受呢……”她拽住他的袖子,“这场戏,我演得太过瘾了。怎么能不告之于天下呢……”

“如果想死,一开始就滚远些。”

“呵呵……”徐婴被他推开,仰头躺在榻上,手放在额上,一个劲儿地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想把这里弄脏……”

用自己的血。

像那一脉同生的血。

在眼前炸开,流个没完没了。把她月白圆领袍的衣角浸得透湿,把小玉儿雪白舞衣的衣角也浸得血红。

他的瞳孔苍老,因此边缘显得有些浑浊。但他的瞳孔和她一般,褐色,但绽着细微的金色冰裂纹。

左手是挚爱学生的左手,情人般抚上他的脸侧。右手是同父异母妹妹的右手,恨不得将那刀全数送入他的肋间。只是不知道那刀穿过了他胸口什么位置,有种奇怪的压感……

可他死死地握着刀柄,不让她再刺进一分。“为什么……阿婴……为什么……”

“忠王府真漂亮。”徐婴自顾自地说,“娘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也从没见过这么多女人……你们管那叫妾室,对么?这么多母亲,你也喊得过来。”徐婴说,“我想了很多种方法,但想来想去,都不如杀了他唯一的、最爱的嫡长子橘知远,来得痛快。”

“阿婴……你……求你不要,你,还有……”他一喘气,嘴里就开始向外涌血,淋湿她的靴尖。

“嗯,他最厌恶的女儿,最厌恶的糟糠之妻的女儿……杀了他最爱的儿子,最爱的官家小姐的儿子。我很满意这出戏,您呢橘先生?”又干脆利落地拔出刀刃,血在雪地里溅出更远,“或者是,哥哥……”

“阿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