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1 / 2)

特此敬献应小姐。】

原来这是十二月二十三日的报纸,是去年的了。

应隐做梦般,轻缓地将拆出的杯盏放到几上。蓝色的茶杯歪了一歪,没能站稳,擦着边,坠落地上。

咚的一声,也没碎,只是声音那么沉。

应隐却没听见,只是专注地,两手拿着那份报纸。

那报纸包过东西,都是折痕,她掌心平整地抚过、抚过。

“敬告广大市民……”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一丝温热的湿意濡湿她的唇。

俊仪和缇文都没了动作,看着她,听到她呜咽一声哭。

那哭很快止住了,她抽气,微笑着,念:“维多利亚港……将于……将于十二月二十四日……”

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在旧报纸上,在她和他的故事上,晕开一个一个湿润的圈。

那天维港的烟花,她为什么没有拍照?

她想,拥有过一次就好,余生不必怀念。

放她回去。

放她回到那个时候。

“俊仪,我好痛。”应隐捂着心口,苍白的双眼紧紧闭着,嘴唇颤抖不停。她伏倒在棉被上,只知道念:“俊仪,我好痛……好痛……”

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撕裂了,她的心脏血肉模糊。那阵痛让她血液倒流,心肌几乎坏死过去。

“呼吸!应隐,吸气,吸气!”俊仪紧紧抓住她两只胳膊,急得眼泪打转。

可是应隐的呼吸越来越短促,她张着唇,不停地吸气,却觉得氧气稀薄,根本来不及走到她肺里,便散了。

“她过呼吸了!”缇文扔掉手中东西,当机立断起身。她四处找,叫她找到一个塑料袋。她把塑料袋拢到应隐唇边,以指成圈扎紧堵死:“呼气,吸气,呼气,再吸气……”

塑料袋中的氧气回到应隐的肺里,她度过这一遭,却精疲力竭,像油尽灯枯。

高烧发了三天,那三天,栗山没有让姜特靠近她。第四天时,她晨起,又是晴天,推开门,院子里的云杉树上,雪堆从枝桠坠落。

栗山站在院门外,注视着应隐,说:“可以开拍了。”

官宣开机的照片,不是寻常的定妆照,也不是开机仪式的照片,而是苍茫雪地上,应隐和姜特踽踽行着。她穿绿,绿色的掐腰伞裙,他穿牧民的夹克,半旧。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着,照片上不见飞鸟,不见生机,只见他们两个。

开拍后,人员的交往骤然多了起来。有一天,美术道具组的一群人自应隐身边经过,她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

高山高纬度的清晨,洁净的清洁感,如雪岭云杉。

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她至今也不知道。以为是定制的,原来不是么?

她愣住了,那阵香味消失得很快,她的脚步也追上去得很快。追了两步,她停住,不再追。

倒是美术指导田纳西问:“应老师,有什么问题?”

应隐摇摇头,“闻到一个好闻的味道……不要紧。”

她说不要紧,回过神,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掉。

海风一阵吹过,将龙骨帆船吹得晃悠。

这船的风帆是束着的,因此它并不会在这大海上随波逐流。太阳温和地晒着,晒着躺在船尾绞盘旁的男人。他不用电动绞盘,还是最原始最手动的,收帆放帆、转动帆向,都需要他抽拉缠绕绳索。因为这样的原因,他玉质扇骨般漂亮的手,掌心其实布满了薄茧。也因为这样的原因,他的手指灵活,修长有力,善于解女人胸衣的搭扣,那么轻巧,被误会为惯于此道。

商邵躺着,在远离海岸线的浪上,似睡非睡。

被那阵心悸剧痛攫取时,他猛然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