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没有注意到,她说完,恰好看到页面翻到结局篇的最后一句话。
“囿于荒原的第四十八天,陶羽终于找到出路。他拖着装满了战利品的、沉甸甸的行囊,哼着歌,走进加利福尼亚炽热的阳光里。”
“就是这里,”顾嘉年说,“虽然当时看完觉得很欣慰,陶羽最终战胜了那些狂热的淘金者们,获得了属于他的宝藏但还是觉得有一点怪怪的。”
“是有一点。”
迟晏看着她,蓦地闭上眼,额头抵着她胳膊,笑起来。
一些画面如同幻灯片,在脑海中飞逝而过。
亮着灯的病房、爷爷高昂的手术账单。
没日没夜的课程和兼职、用老干妈伴的隔夜米饭。
昏暗的出租屋里,迟延之满脸是笑地跟他说,有人看中了他刚完成的小说,愿意花高价帮他出版。
他欣喜若狂,以为终于等来了曙光。
之后的画面越来越快,如同星系被黑洞所吞没。
无法阻挡地吞没。
那份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合同。
那条在迟延之刻意催促之下,被掩盖在角落里的“自愿放弃署名权。”
他亲手签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