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嘴唇,一张一合:

“祭吾血,食其血肉,起死回生,便可成仙……”

一切如同闭环,将她猛地再次拖入了‘昭黄村’的那段深渊!

从一开始,但,又应该追溯到哪里?难道她选错?

那家伙给过她选,如果她早一些依他呢,兴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和良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或许,如果她没有跟去昭黄村,它也不会跟去昭黄村,宋温书一家不会被那‘半仙’缠上,也不会病急求了那黄鼠狼,君浩不会死,方寻菱的婚姻也不会崩坏……

难道是她错,难道是她错?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精神临近溃乱。

“你来找我,应该也知道,这‘孩子’根本不是一般婴儿。”

“即便不愿,作为普通人,你的身体供养不了它,按它如今的成长,不久就会破开腹体。”

“……我会死?”

黄良弼望着她,淡声道,“也许,现在还有的选,事不宜迟,不要等到为时已晚,那时就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

是,一切都是命运……而命运这东西,是神的决裁,是神的陷阱。

[祂慧眼明察,被神选中人,要管好自己的思想……]

她“噗”的一下笑出声,削弱的肩因笑簌簌地抖着。

黄良弼看着她,却见她脸上的眼泪直淌下来,泪珠一串串的批了满脸,她的表情从崩坏,仇恨,浑身颤抖,把嘴唇都咬破了,到绝望,又到无力挣扎。

一切无声,如一场戏剧,好似人崩塌死过了一回,又重新捏造活了过来,最终她只是静静地无声的笑着,笑也如同泪一般,满脸。

虽未放声,却肝肠寸断,仿佛眼泪已经是她身外物。

真长啊,这寂静的几秒钟,沉沉的哀伤。

徐闵始终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火光,火光闪烁,仿佛风中橙红色的花,随着命运忽明忽暗。

“我懂了,”

今日,在这里,他们就为等她到来。

准确的说,是等她肚子里那个东西的到来,神智,骨肉,母腹,创造和死而复生。

黄良弼看着她的脸,也沉默了几秒,后道,“是吗。”

事已至此,也无须再多言。

“来这吧禾小姐。”

这是与这青铜棺材相衬方位的一张木板。

她躺在坚硬凹凸不平的木板上,她的目光看着阴晦的天空,她直勾勾的盯着,连眼睛也没闭,像是木板上的标本。

“闭上眼吧。”

“……”

“道长。”

“你说。”

又起的细雨,冷冷的,这般没来由的雨,凄迷的淋在人的脸上。

她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东西的。”

她问,“你是怎么知道,它的由来的。”

她问,“你是怎么知道,长生教的……”

疑问,在雨丝风片中,一场戏,到了尾声。

“禾小姐,修道之人,好应当如磐石一般,贯彻始终,任凭前路风风雨雨,若有决心,便能成仙。”

这话也耳熟。

你再仔细想想,仔细回想,原来一切早有痕迹。

“你认识他?”

“……”

“你认识他。”

黄良弼看着她的脸,手指摸到她的脖颈处。

她的眼望着他,她嘴唇擎动,风雨中回荡着她幽幽的笑,“人真傻。”

净受恶魔摆布。

不知道他用力按了她身体那个位置,她整个人便产生一种晕船的感觉,眼前渐渐模糊。

今人不见古时月,明月曾经照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