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霓顿了顿，随后只是笑了笑，伸手拉着君浩的手……微凉的手。

君浩抬头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跟从前的‘孩子’没什么不同，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忽然对她笑了一下，她的手一下颤抖。

一切都混乱了。

恐惧和渴望，爱和厌恶……如今既没有纯粹的爱，也没有纯粹的恨。

宋温书没有跟他们坐同一辆车，他说他受不了。

以眼换眼，以牙换牙，他用自己的一半换回了一个‘儿子’。

禾霓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个场景……

一切都混乱了，可，一切却都回到了原点。

‘所谓交换，是那家伙以血肉为食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你那个二哥的寿命恐怕……’

‘我没什么能帮助你的，不过你身体里的东西跟其他好像不一样，和当时附在我手臂上那块‘肉’不一样，它很安静。’

‘虽然我说这话不妥，但是，’

李正果最后对她说的话还久久回荡在她脑中。

‘我那师兄，恐心术不正，而如今又出现这么个东西……’

“要下雨了?”

禾霓看向窗外，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阴了，周围的鸟都开始低飞。

“鸟……鸟……”

这是‘君浩’从昨天到现在说的第二句话。

“你喜欢鸟？”

李西章更像是‘父亲’一样，转头微笑着看着他。

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他说，你看，这孩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简直宛如克隆一样出现的孩子的头颅，李西章的手按在他的脸颊上。

“我很好奇，这孩子会拥有独立的思想吗，会成为一个新的个体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脱离本体的‘孩子’……”

他没说结果，只是簌簌的笑了。

禾霓竭力忍住反胃的感觉。

一个疯子……

可怕是，只要人有欲望，肯接受他的‘交换’他就不能算是疯子。

李西章伸手把车窗打开。

“别开窗”

因为离开的时候那道士专门说过，不要随便打开窗户。

但他话刚说完，车窗已经被打开。

只见他把头微微探出窗外，几秒后，不知为何，忽然黑压压的一片，从他们车子的上方一下俯冲到了前方，像是引路一样，那是一群鸟。

方寻菱惊住了，完全没见过这场景，一群鸟从窗边擦身过。

她没听见，那司机也没听见，但禾霓听到了有些尖锐，又有些类似像吟唱一般的声音，她知道那个声音，是李西章另外的一张嘴发出的声音。

群鸟汇集，一直到他们的车子离开了树林，从后视镜中还能看到它们伫立在那树的枝头上遥望着他们。

雨，突如其来。

不管怎么样，她前欣喜的跟宋良骏通话说自己明天就会回到家。

宋温书不说话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方寻菱一直在教着自己的‘儿子’学着发音，这源于李正果一个善意的谎：孩子现在已经安全了，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神智，但是加以教导会好的。

李西章不知道去了哪，他忽然说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了，他要去看望自己一位的朋友。

说完便走了。

在昭黄村的后山之中，阴云之中闪光从天落下，一道身影纵横几个山石之间，惊雷道道紧随其后。

村里人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炸雷，一直未停下过，足足打了好几分钟。

第二天雨停后村人去后山，忽然发现在‘山神’庙后一块大石头被雷給劈成了两半，四周焦黑，而在那下头，有一只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