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奴不走!”不知为何,迦霖突然又哭又笑,“奴身份卑微,无亲无故,今日已身相告,已是殊死一搏,若跟大人走了,谁还会记得奴,记得奴的冤屈!!”
他挺起身子,用他那只灰蒙蒙看不清的眼睛扫向一旁华服锦衣的众人,在越过琉金的时候眼神停滞了片刻,眼底多了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悲切,直到扫到她身后的长茹,迦霖脸颊皮肉簌簌,狠下心,“奴自知微贱,奴所言所怨,不过蚍蜉撼树,可奴绝不是攀扯诬造之人。”
“今日,奴便以血为状,以证清白!愿这朗朗乾坤,还奴一个公道!!”趁众人不觉,他一头撞向一旁的宫柱,背影抽动几下,直直倒下。
满座寂静。
竺兰睁大眼眸,被吓得失语,捂住嘴。
李美人赶紧捂住怀中幼小皇女的眼睛,紧紧抱住她,垂眸不言。
四皇女痛心疾首,“这小奴未免太刚烈了,定是绝望到了极点,才会做出这般自绝之事。”
二皇女面容阴沉极点,怒极反笑,被二皇夫紧紧握住手,他摇摇头,示意她此时并非争口舌的时机。
撞柱而死,将皇室的脸狠狠扫在了地上。无人敢出一言。
女帝面无表情,看向护卫长,“愣着做什么,将人都带下去,此事,大理寺严查。”
大理寺卿赶忙站起身拱手,“臣必将此时查得水落石出,不负陛下期望。”
“朕身子不适,诸卿自便吧。”女帝起身,甩袖走了。萧贵夫紧跟在她身后离开。
迦霖的尸体被带走,地上血迹也很快被打理干净。郑太医姗姗来迟,身上有些土痕,满头大汗,李美人远远看到,眼底隐隐忧心。她草草给姚长茹重新包扎一下,和宫侍一同将人带回了太医院。
舞伎们互相对视,犹疑地又到中间,开始曼妙起舞,丝竹声悠悠响起。
经过这一遭,有些臣子和家眷先以家中有事退了,宴席中稀稀拉拉地,顿时冷清了不少。
大理寺卿走到随清身边,“随公子,姚公子,跟臣走一趟吧。”
“在下可否一同前往。”琉金眉眼沉沉,迦霖这一死,随清的名声便很难洗干净了,哪怕他真的做了,她也要陪在他身边,面对这一切。
大理寺卿叹息,“琉大人,你与随公子的关系众人皆知,此事,你最不该参与进来。”
“阿琉,我自己去便可。”随清异常冷静,他直直地望着琉金,“你会等着我的,对吗?”他没有问她是否信他,只是不停地确认,她还会等着他。
“我一直都在。”琉金抱住他,“我会还你清白,阿清。”
随府嫡子被大理寺带走审问一事,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高门和百姓都在谈论血溅宫宴的事,醉香楼也被官兵封了起来,迦霖曾为醉香楼头牌之一的身份曝于世人,一时间,各种爱恨情仇的猜测成了众人 ? 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