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带着三两个健壮的门卒来,捂着鼻子说,“人活不了多久了,拉出去扔乱葬岗。”老鸨寒着眼睛,扫过四周的伎子,扬声,“今日之事,都给我咽下去,谁要是泄露了半分,当心自己的舌头!”

西郊,皇家猎场

营帐中,女帝半靠在床上,面色苍白。女帝在发火后突然昏倒,众人兵荒马乱,连忙将她送至帐中,直到天色渐黑才醒来,醒来后便时常咳血眩晕。

随行御医跪着,搭在帝王的手腕上诊脉,她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嘴,犹疑说道,“陛下似是中了毒...此毒罕见,臣才疏学浅,须尤大人前来。”

“中毒!”四皇女在旁担心问询,眼中隐忍发红,“莫不是今日贼子武器上涂了毒?”她跪到女帝脚边,“只恨儿臣今日未能察觉,不能及时赶赴,除尽这些贼寇!”

女帝并未言语,二皇女冷嘲热讽到,“今日可真是巧了,那些贼人动静这般大,皇妹素来谨慎竟未察觉,偏偏杀完敌后又赶过来了。”

竺佩灵眼中受伤,“皇姐莫非怀疑臣妹?今日臣妹闯进了另一处险境,听闻母皇有难便匆匆赶来,一时慌乱途中遇了恶虎,险些命丧于此...”她扑在女帝腿上,“佩灵在那恶虎爪下时,真怕再也见不到母皇了!”

二皇女冷笑,想说什么被女帝打断,“够了。”

女帝脸色苍白,看着竺佩灵渗出血的右腿,“御医还未给你医治?”

竺佩灵摇摇头,“是儿臣想守着母皇醒来,顾不得其他。”

女帝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挥挥手,“去找其他御医吧,这毒一时半会也解不了。”四皇女不情不愿,“儿臣立马遣人去宫中将尤大人带来!待儿臣腿收拾好,便来陪母皇。”她起身行礼退下,一步三回头。

待她走干净了,女帝环顾一圈,问,“琉侍郎呢?”

二皇女急忙回答,“琉侍郎自白日便一直在外面候着,可要传唤进来。”

“咳咳..”女帝咳出血,皱眉道,“在外面待那么久做什么?让她进来。”

四皇女甫一出帘帐,便看到站在远处的白衣女子,风吹得她衣袂飘动,衣上的血迹已然干涸。

她走近,低声,“琉大人今日护主有功,可出了大风头,怕是少不了封赏。”

“护驾是臣的本分,不敢求封赏。”琉金行礼。

四皇女将唇附在她耳旁,冷笑问,“本分?是臣子本分,还是儿媳本分?”

琉金双眼一凝,低声说,“臣与三皇子殿下的婚事陛下已然作罢,请殿下慎言,莫要污了男子清名。”

“慎言?你若有点良心,便去东郊积云村,好好看看自己造的孽。”四皇女掩住旁人的目光,冷冽盯着她,低声道。

“哟,皇妹在我这受了气,来给旁人找不快了?”帘帐那边二皇女声音传过来,她慢悠悠走来。

四皇女低眉一笑,“皇姐说笑了,琉大人可是皇姐的心头好,皇妹哪敢不敬,保不齐又在母皇面前被攀扯一通。”她拍拍琉金的肩膀,意味深长,“今日与琉侍郎相谈甚欢,来日方长,改日再叙。”

乱葬岗

迦霖被门卒们扛着麻袋扔在死人堆里,恶臭熏天,他看不见,也不敢乱动,只能听到苍蝇嗡嗡声,还有爬在他身上的不知名虫子。待那些人脚步声消失许久,恨意和求生欲让他嗓子中挤出沙哑至极的声音,啊啊地叫,胡乱地往外面爬去,身子和手被刮破。

爬了不知过了多久,萦绕不去的尸臭味淡了许多,他始终未听到人声,绝望之下终是力竭而停,只剩一丝气。

突然,一个男声尖锐大叫,“公子!这这这,地上有东西在动!怕不是遇到了脏东西!!”

夜色中,马妇紧急拉下缰绳,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