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他的身子骨早就被抽血抽坏了,爷爷花很多钱给他买药买补品,他嫌贵不肯吃。

他不吃药爷爷就不吃饭,大冬天的坐在家门口的柴火堆上,吧嗒吧嗒咂烟斗。

余醉打开门,冷冰冰地喊他去吃饭。

爷爷也冷冰冰喊他去吃药。

余醉说不吃,爷爷气不打一处来:“那我也不吃!一口不吃!饿死我!”

余醉闹不过他:“我吃你就吃?”

爷爷浑浊的双眼冒出并不晶亮的光,傲娇地昂一声。

余醉投降,让他进来。

爷爷突然大叫:“哎哎哎快来帮我看看!这烟怎么出不来了!”

原本往外噗噗冒烟的烟口就跟被堵住似的,一缕烟雾也放不出来。

余醉怕他呛到连忙去看,结果烟口里藏着一颗糖。

爷爷嘿嘿嘿地笑起来:有了糖吃药就不苦了,别怕哈。”

就这样,冬去春来。

山间的草青了又黄,雪化了又下。

一窖又一窖高粱酒换来一车又一车补品,一车又一车补品被爷爷连哄带闹地灌进余醉的身体。

身子骨养起来后爷爷就带他去跑山,打拳,练飞镖。

爷爷年轻时当过兵,很有些拳脚。

身体养好后马上又迎来新的难题。

孩子大了,该取名了。

爷爷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也没问过他的名字。

爷爷叫他哎,他回爷爷啊。

有时候俩人离得远,能像唱山歌一样对起来。

当然是爷爷单方面的对,余醉从不应和。

他性子太冷,没有温度。

爷爷觉得他像一根同时燃烧两条芯子的蜡烛,一条芯子是冷漠,一条芯子是慈悲。

他会为山里捡到的动物尸体挖坑埋葬,却不会为相识的人死去流一滴眼泪。

爷爷是个粗人,不会取名,问他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余醉说不记得。

每次抽血就在他的姓名栏里画一个鸡蛋一样的圈,表示是他。

爷爷不问了,低头偷偷抹泪。

余醉面无表情地拍拍他后背。

之后一天,爷爷带他去吃席,席上一个小孩儿偷偷抿了口酒,辣得哇哇大叫。

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围成一圈,心肝宝贝地叫着哄。

余醉问爷爷:“那个孩子怎么了?”

“小宝贝喝醉啦。”

然后余醉就给自己起了现在的名字。

余是多余的余,醉是宝贝的醉。

但这个名字并没能保佑他当多久的宝贝。

-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穷人总是更容易生病。

害怕孤独的人总是会变得孤独。

爷爷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当他发现的时候咳出的痰中已经夹杂血丝。

一辈子都戒不掉的烟很快就戒了,睡觉也戴着口罩。

一旦喉咙痒他就赶紧出去,生怕余醉听到。

但咳嗽和苦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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